静安连忙穿上牛仔裤,背上挎包,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这时候,九光已经推着摩托出了院子。静安推起自行车,自行车链子哗啦啦地响,在暗夜里,这声音很清晰。
静安怕睡在婆婆房间里的冬儿惊醒,她把自行车扛起来。
自行车的脚蹬子磕在静安的脚踝上,钻心地疼。但她顾不了这么多,赶紧出了大门。
夜色黑暗,远天隐隐地有星光。这天晚上倒是有月亮,但月亮就是一弯银钩儿,什么都照不见。
静安失去了九光的踪影。四周静下来,她听到远处发动摩托的声音。
静安骑着自行车,在幽暗的胡同里,跌跌撞撞地骑着,好容易出了胡同来到马路上。
一条长街,只在胡同口高高的电线杆上有一盏路灯。但是路灯下,早已经不见了九光的摩托。
街道上冷冷清清,幽幽暗暗,一个人影都没有。
静安犹豫着,该怎么办?追不追呢?
反正冬儿有人看着,自己包里又有手电筒,遇到坏人,也能应付一阵子。
静安骑着自行车,沿着临江街往渔民社骑。幸亏之前来踩过点儿,要不然,晚上根本就找不到小茹租的房子。
只是,九光是去小茹那里吗?他会不会去工地呀?
静安正犹豫呢,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摩托声。这摩托声有点熟悉呢?
静安耳朵特别灵敏,隔壁人家水龙头没拧紧,她都能听见。
静安怕是九光回来了,赶紧推着车子躲到路旁的一棵大树后。
远处,骑来一辆摩托,摩托上坐着的人,可不是九光吗?
他怎么又回来了?不去了?
九光在马路对面没注意静安。他忽然拐个弯,顺着大十字街,往东江弯的方向骑了过去。
他这是去哪里呢?东江湾,那里住着谁?
静安也骑着自行车,往东江湾奔去。
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看不见九光的摩托了,但能隐隐地听到摩托车往北去。
静安也径直地往北骑去。
靠近东江湾这条路都是土路,坑洼不平,一盏路灯都没有。
街上,走过一条黑色的大狗,吓了静安一跳。
附近的人家,都已经进入梦乡,没有一个窗口亮着灯。
静安提心吊胆地往前骑着,但已经听不见九光的摩托声。
怎么办?想拿到九光和小茹在一起的证据这么难吗?
静安骑着自行车,又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忽然看到旁边是一家工厂,上面写着“大安市罐头厂”,她心里一下子就亮了。
以前走街串巷卖雪糕的时候,这里来过多次,从罐头厂南侧的胡同往东走,就是渔民社胡同。
再往南走一个胡同,就是以前九光卖鱼的市场。
看来,九光真的去渔民社小茹那里。
静安调转车头,开始往渔民社的方向走。
迎面走来两个男人,嗓子里哼哼呀呀地唱着什么,静安心都缩到一起,担心遇到坏人。
那两人喝醉了酒,互相搀扶着,在路上还说没喝够,要接茬喝。
他们忽然站在马路上开始撒尿。静安吓坏了,自行车蹬得飞快,终于拐入渔民社胡同。
胡同深处,就是小茹住的西厢房,静安没敢推着自行车往里走,怕车链子的响动惊扰了九光。
她把自行车立在胡同里面,也没敢立在胡同口,怕路过的人顺走她的车。
她放轻了脚步,屏住呼吸,悄悄地走到小茹的窗下,但是,门前没有看到九光的摩托。
再往院子里一看,静安愣住了,窗户上的碎花窗帘不见了,窗子里黑漆漆的。
这是怎么回事?
静安走到一侧,像一个贼一样往院子里张望,隐约地看到门上好像挂着一把锁。
她掏出挎包里的手电筒,往门上照着,果然,门上挂着锁头。
手电筒还照到门前的地上,扔着两个空了的鞋盒子,半管口红。
一只颓了的眉笔,一片碎了的小圆镜,还有半卷白色的卫生纸。
一个念头跳进静安的脑海,莫非小茹搬走了?那九光去哪儿了?
已经是半夜,静安不敢在此地逗留,赶紧撤了出去,骑上自行车回家。
走到家门前,静安摸到大门上的锁头,还是她走的时候挂的模样,那就是说九光没有回来。
进了院子,没看到九光的摩托。
屋子里空空荡荡,没有九光,没有冬儿。
将来也会没有静安。
这一夜,静安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猜不透九光去了哪里,她后悔了,昨晚不应该回来,应该骑着自行车去工地看看。
只要九光昨晚没在工地,那就是他出轨的证据。
其实,九光昨晚肯定没去工地,因为工地在市宾馆西侧,靠近长白线,九光去的地方是罐头厂渔民社附近,那是靠近东江湾。
这是两个相反的地方,九光昨晚一定和小茹在一起。
只是,小茹搬走了?搬哪去了?
大清早,冬儿醒了,哭哭啼啼地趴着纱门喊着:“妈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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