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打算先去服装店卖衣服,看看服装店咋挣钱的,自己再琢磨琢磨,将来做什么。
当时小城有两个最兴隆的服装市场,一个是西柳市场,一个是华龙商都。
后来又有了四层楼的兴隆商都和长白大楼,那都是葛涛盖的楼。
再后来,运动场搬迁到北环以外,原先运动场那里修建了地下商场,那是后话,暂且不表,还讲静安去卖服装。
西柳市场,以前都是摊铺,现在变成两层楼,全是精品屋。
静安楼上楼下看了一遍,不少精品屋透明的玻璃门上,都贴着招聘服务员的广告。
静安选了一家女装,走了进去。店老板是位三十多岁的女人,上下打量静安一眼,她说:“我这房间里的衣服你都能穿,不用试,想买哪件都行。”
静安说:“你这里的衣服,不让试啊?”
店主说:“我是好话,你听反了吧?我的意思是我这里的衣服你都能穿,你喜欢试就试吧。”
静安也不问价,直接试。喜欢哪件试哪件。
穿上新裙子之后,往门口的落地镜子前一站,真不一样。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真对。
店主也是把静安里里外外夸了好几百遍,但静安就是不掏钱买衣服。
静安把衣服叠好,还给店主:“姐你别生气,我穷,没钱,看你招服务员,想来你这里卖衣服。
“我听人说,卖衣服的就穿店里的衣服,我怕我穿不了你店里的衣服,先试试——”
店主笑了:“你还挺有意思,你穿衣服这么好看,谁家不愿意用你呀?那你就来姐这里干吧?”
静安说:“工钱咋算?”
店主说:“底薪一百,卖一件衣服,提成三元。”
静安心里想,不如唱歌挣钱容易。
静安说:“我都打听了,别人家底薪都一百二,一百五,提成都是五元,你这太便宜了。”
店主眼睛都惊诧地瞪圆了:“一百五不可能!我给你一百二,这已经够意思了!”
静安说:“我不要一百二,我就要一百,但提成我每件要五块。”
店主说:“一件衣服有时候我还挣不上五块钱呢,你跟我要五块提成?”
静安说:“那我再找别人家问问。”
静安走出几步远,店主在身后叫她:“哎,老妹你回来,咱俩商量商量。”
静安年轻,身材好,长得也周正,嘴皮子还利索,这样的服务员上哪找去?
不是说身材好的女人没有,不是说年轻的女人没有,只不过,年轻的,身材好的,都跑舞厅挣钱,谁还当服务员,挣这儿三瓜俩枣啊?
坐一晚上,一月工资出来了。
静安到服务店打工,很容易找到工作。
店主尤其喜欢静安的嘴:“老妹,你挺会讲价啊。我就看上你这点了,有些衣服我告诉你进价,你要是多卖,都归你!”
有时候,会说话和不会说话之间就隔着一层纸,经历的多了,思考的多了,说话说多了,也就有条理,什么都敢说。
静安没被胜利冲昏头脑,她说:“是不是到月就发工资?”
店主说:“你放心吧,一天不差你的。”
静安说:“行,我记住了,那我买个本子,每天卖多少我都记上,我哪天来的也记上。”
店主笑了:“老妹,你人不大,挺精明啊。”
静安笑笑,她不精明,她就对钱对算账这件事有执着。
第一次打工,那时候静安在初二,暑假,到罐头厂擦罐儿,三班倒,又累又困,每天上班都生无可恋。
唯有回到家,睡醒一觉之后,静安在纸上画表格,填数字的时候,感到一阵喜悦。
本子上画的表格,就是一个月30天,上班一天,静安就在那个日期的下面,用红笔打个对号。
就像老师在她的作业本上打对号一样。
一个对号,就是两块二,每天拿着红笔往纸上打对号的时候,是静安最快乐的时候。
工作不挣钱,谁干呢?工作挣钱才有盼头,才愿意干活!
静安去蔬菜大厅买肉,买了大头菜,想回去给冬儿包饺子吃。
蔬菜大厅不是只卖蔬菜,还卖鱼肉,卖干鲜。
中间一摊案板,从东门到西门,都是卖菜的摊床。
卖菜的北侧是卖肉的摊床,卖菜的南侧,是卖干鲜的。
市场里有绞肉的,但要手工费。几毛钱的手工费静安也舍不得花,她也担心绞肉机扣她的肉。
正提着肉往前走,有人在身后大声地喊:“哎,哎,十号——”
这儿嗓门有点熟悉,一回头,静安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女人,短发,脖子上挂着一个油渍麻花的围裙,围裙都看不出底色了。
她手里还拎着一把油乎乎的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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