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光一旦在话头上占不到便宜,他就会动手。
这样的辩论是不公平的。
所幸,静安什么都不说,她该说的已经说完。
当她把家里的被单都摁在洗衣盆里搓洗的时候,九光终于不说了。
他回到里屋上炕,躺下,却忽然大声地说:“回来,睡觉!”
这不是商量,更不是央求,而是命令!
假如静安不去里屋呢?那就激怒了九光——
静安想,还是慢一点走到那个结局吧。
也许,将来九光会学得到一些好的东西,不再这么逼迫她,那日子就将就着过。
冬儿没有了爸爸,多可怜呢。
回到里屋,静安伸手把灯关闭,她不忍看自己灯光下屈辱的一张脸。
她的心和一张脸,都无法在灯光下和九光做夫妻这件事。
第二天早晨,静安昏昏沉沉,感觉头疼,眼皮发烫。鼻子也喘不上来气。
她知道自己发烧了,也知道不能请假。再请假,这工作就容易丢掉。
静安爬起来,摇摇晃晃,差点摔倒。
房间里空空荡荡,九光已经去工地。
冬儿依偎在她身上,已经睡醒了。
看到女儿,静安的心柔软起来。
昨天下雨,工地肯定停工一天,九光应该是早就回家了,可他是怎么知道静安去墓地唱歌呢?
静安猜不到,当时,静安跟老谢在墓碑前唱歌的时候,只有几个人。
这几个人也跟九光八竿子打不着,九光从哪知道的?
这几个人里,唯一能跟九光有联系的,就是九光上面的大包工头葛涛。
莫非是葛涛把这件事跟九光说的?他跟九光说这件事干什么?就是挑拨两口子打架?
静安进了厨房,冷锅冷灶,她煮了一碗面,放两个鸡蛋,跟女儿分吃。
人,首先要活下去,然后才是往好了活。
静安用冷水洗了脸,硬挺着吃了面,感觉好一些。
她不敢把脸冲着冬儿,担心感冒传染给女儿。但冬儿总是往她身上靠。
女儿对她无限的信任和依赖,让静安的心时而柔软,时而坚强。
还没到上班时间,但静安不想在炕上躺着,担心一躺下去就睡着,不一定什么时候醒。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空气中隐隐地有一股刺鼻的腐烂味道。
静安从家里出来,用自行车驮着冬儿,把她送到幼儿园。
她到药店买了药,径直去了单位。打了一壶热水,回到办公室吃了药,就开始收拾房间。
她把材料一摞一摞地摆好,让办公室看着整齐一些。她感觉累,趴在桌子睡了过去。
有人敲门,她没吭声,门没有锁。
有人走进来,轻声地说:“静安。”
是李宏伟的声音。
静安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李宏伟,他手里拎着一个枣红色的保温杯,有点担心地看着她。
静安连忙坐直了:“小哥,你夜班没下班呢?”
李宏伟说:“你是不是不舒服?感冒了?吃药了吗?”
静安说:“我吃药了,对了,你昨天早晨怎么没去接我?”
李宏伟说:“别提了,这不是下雨吗?摩托熄火,葛涛开的不是212吗?他说去接你,他也知道你家,我就让他去了,咋地,六子欺负你?”
静安摇摇头,说:“没有——”
李宏伟看出静安的疲惫:“我来就是告诉你一件事,老谢很感激你,想请你吃顿饭,你去不去?要是你不舒服,我就让他改天安排。”
静安说:“没事,谢哥安排哪天?”
李宏伟说:“今天晚上,你能行吗?”
静安说:“晚上不行,中午吧,明天中午。”
她要见见葛涛,有些话要当面问个明白。
李宏伟走了之后,还有一会儿上班。
静安打开电脑,两只手放到键盘上,十根手指情不自禁地在键盘敲了下去,就像钢琴家在弹奏钢琴。
静安把去墓地唱歌这件事,一点点地敲击出来。
一幕幕,一个个场景,面对公婆时的隐忍,面对九光夜里给她的所有屈辱……
为什么,忍一忍,退一退的总是女人?她不过是唱了一首歌,就触犯了天条?
这是日记,还是小说?不知道,就是一篇文章,她给这篇文章起个标题,叫《唱歌》。
她把文章打印出来,准备参加文化馆的征文比赛。
此刻,朝阳从东方升了起来,绯红色的朝霞洒在楼房的一角,把那扇窗子照得明晃晃的。
静安把手伸过去,抚摸那温暖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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