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涛用烟点了一下静安:“那什么,我也不点名表扬你了,你的两位哥哥不让我说你的名字。”
静安气笑了。“六哥你快说吧!”
李宏伟两只眼睛一转,看向葛涛:“那意思是说,这伙人现在躲在冯老板的家里?”
葛涛说:“那么多人住在老冯家里,她媳妇和闺女都长得那么带劲儿,他不怕那帮人给祸祸了?”
田小雨也着急地问:“这伙人到底能住哪儿?”
葛涛后背往椅子上一靠,翘起二郎腿,往地上弹着烟灰:“那就用上我的老本行了。”
李宏伟着急,催问:“哪一行啊?你的老本行可多了,用不用我给你念叨念叨?车工,皮子工,建筑工,还有啥了?据说你还跑到大城市发过牌?”
静安好奇,看向李宏伟,悄声地问:“小哥,皮子工是啥呀?”
三个男人都笑了,田小雨也笑。
李宏伟看向静安,伸出一只手,往自己兜里伸了一下,又飞快地拿出来。
静安吃了一惊:“啊,是小偷!”
葛涛冷冷地扫了静安一眼:“说得那么难听呢?那叫皮子工,请尊重我的职业。”
静安忍不住笑了,皮子工,谁给这行起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呢?
李宏伟说:“六子,六哥,赶紧说正事吧,外面天都要黑了。”
葛涛说:“我的老本行里,还有一行是建筑工,小巴黎冯老板在城郊盖了一个二节楼,是我的人干的活儿,都盖完四五年了。
“冯老板到现在还欠我一些工钱,没给我结利索呢,这回,我就让姓冯的瘪犊子连本带利给我还回来!”
葛涛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杀气。
静安看到了,连忙避开目光。
李宏伟说:“你又要打架去?这回我们智取行不行?”
葛涛不屑地看向李宏伟:“啥玩意智取啊?多绕脑袋呀?我带人把他们一顿揍,就撵出去了,咱们长胜不就太平了吗?”
李宏伟说:“动武不行,咱俩都说好的,你不许动五把抄!”
李宏伟的目光落到老谢身上,眼睛一亮:“我看,不如这样——谢哥,这回用上你的身份了。”
老谢说:“我能帮啥忙?去把他们的车扣下?”
李宏伟狡黠地笑了:“这个太小,我们干个大的。”
众人都看向李宏伟,听着他往下说。
李宏伟炫耀地说:“这件事要智取,谢哥,你利用你的身份,回去找一些小伙伴,说城郊有人聚赌,让他们带人去查。
“六子说了,这些人身上都不干净,到了局里,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就把身份都露出来,够判个三年两载的吧?
“这样的话,咱们长胜就能消停两年,钱挣足了咱们就撤!”
老谢很高兴,点点头:“宏伟说得对,我马上回去码人!”
李宏伟说:“谢哥,记住一条,不能暴露咱们的身份,要让冯老板蒙在鼓里,不让他知道是我们收拾他的。”
葛涛说:“宏伟,瞒着老冯干啥?必须让他知道是我做的,让他以后见到我就浑身哆嗦,溜边走!”
李宏伟说:“葛六子,你有病啊?四处树敌?你现在是有生意的人,还以为过去光棍一条呢?
“消停点,能发点财。你要四处嘚瑟,就是挣点钱也都折腾出去了!”
静安觉得李宏伟很聪明,他说得很对,说到静安心里去了。
兵不血刃是上上策。做生意是为了挣钱,不是为了报字号显山头。
老谢也说:“六子,这回咱们就蒙在鼓里干。姓冯的那人不是好惹的。他要是知道被咱们收拾了,那我们之间的仇就更深了。
“以后做生意,他那人肯定给咱们下腿绊,咱何苦给自己找麻烦呢?”
葛涛终于不说话了,默默地抽烟,一双眼睛在烟雾后面,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这时候,刘艳华端着一碗蛋炒饭,推门进来,香气四溢。
刘艳华把蛋炒饭端到葛涛面前,把筷子递给葛涛,热气地看着葛涛说:“六哥,快吃吧,趁热吃。”
静安冷眼旁观刘艳华,觉的刘艳华哪里不对劲。
她对葛涛太热情了吧?仅仅是员工对领导的殷勤吗?
静安从长胜出来,骑着自行车到商场买了一个饭盒,带隔层的饭盒,准备给九光带饭用。
第二天晚上,九光收工回来,到厨房洗脸,静安在灶子上给九光热饭。
九光兴奋地说:“你听说了没有?”
静安不知道什么事儿,就好奇地问:“听说啥呀?啥事啊?”
九光说:“我听说了,城南的二节楼被人给连窝端了,抓到一伙聚众赌博的人,这帮家伙各个不是好饼,身上都有事儿!”
静安心里一动,葛涛和李宏伟把这件事做成了?
她假装不知道,继续问:“谁的二节楼啊?怎么住了这么一伙人呢?”
九光说:“小巴黎的冯老板的二节楼,我还听说了,小巴黎被封了,这事儿大不大?”
静安又一惊:“可有点大!小巴黎说封就封了?”
九光说:“都说我不让你去舞厅唱歌,你看看,被封了吧?听说里面的小姐全被抓走了,用大卡车拉走的,你说吓不吓人?以后别想那地方了。”
静安有些心惊肉跳,事情怎么弄得这么大扯呢?
她以为,这件事会悄悄地解决,但现在,九光都知道了。
她忍不住问:“你咋知道的?”
九光说:“工地上传开了,说这事儿是葛老板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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