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的话引起一屋子的笑声。
大姐和姐夫开门走了,可大姐又匆匆地跑回来,特意叮嘱静安两口子。
大姐郑重地说:“你们记住了,买楼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说,尤其不能跟周杰说,她那人,别人有的她没有,她能把脑袋削尖了,剜门盗洞也得有,到时候跟这个借钱,跟那个借钱,借了不还,记住喽!”
大姐走了之后,静安说:“没想到大姐和姐夫有买楼的消息,只告诉我们。看来,你在大姐和姐夫的心目当中,是被高看一眼的。”
九光看了静安一眼:“你也有功劳,大姐和姐夫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愿意借给咱们,不愿意借给小杰,是因为你借钱到日子就还,有信用。”
这是九光第一次真心地夸奖静安。静安倒是很意外。
静安说:“周杰也是的,借钱不还,这点是那什么——”
静安把“烦人”两个字咽了回去。她也在学着和九光说话。
九光可以埋汰自己的妹妹,她说周杰的时候就要用稳妥的词,不能伤及到九光的面子。
大姐走了之后,九光就跳下地,开门去西屋,从西屋拿回一个塑料袋,里面包着什么。
九光哗啦一下,把塑料袋里的东西都倒在炕上,竟然是一堆钱。
静安连忙拉上窗帘,又到走廊,把屋门锁上,这才回到里屋。
静安说:“数钱的时候要背着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九光笑着说:“你赶上你爸了,太谨慎。”
静安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历史上那些败仗,很多都是因为将领的疏忽导致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只小蚂蚁,就能把咱们东大坝毁掉——”
九光说:“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查不查钱了?”
静安说:“查!”
两口子有相同的东西,那就是见钱眼开。两人一谈钱,眼睛都放光,脸上都是笑容。
静安就想,以后少跟九光谈大道理,更别谈书和文化。
要多跟九光谈钱,两人就有共同语言。
静安查钱,九光在旁边算账,跟静安念叨几次上货回来,都挣了多少。
九光说:“别提了,今年幸亏我有路子进货,要不然卖鱼非赔了不可。”
静安好奇地问:“咋这么说呢?去年卖鱼不是挣钱吗?”
九光说:“去年卖冻鱼肯定是挣钱,可就因为挣钱,大家都知道了,都去卖冻鱼。过去鱼市就5家卖冻鱼,现在你看看,卖冻鱼的超过25家。
“一条街全卖鱼。还不止鱼市卖冻鱼,市场里也卖冻鱼,幸亏我又加上批发冻鱼,这才多挣点。”
静安把钱捋好,蓝色的百元放一摞。绿色的五十元放一摞。二十元十元的票子也分开放。
随后,静安把自己的本子撕下来一页,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把一摞一摞的钱系上。
又用笔把每一摞钱的钱数,都写在系钱的小纸条上。
静安把一捆一捆的钞票,丢到九光怀里:“你再过一遍数,钱要经两人的手查过,才稳当。”
九光看到静安飞快地捆钱记数,他感觉很新奇。
九光问:“你咋会用纸条捆钱呢?你们上学还学这个?”
静安笑了,嗔怪地瞪了九光一眼。
静安说:“上学才不教这些呢,我是跟我们厂子的会计学的。开工资的时候人手少,她让我去帮忙,就是查钱,我看到她捆钱非常快,就学了。”
静安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还嗔怪地瞪了九光一眼。
她和九光的亲昵动作已经多久没有了?好像在谈恋爱的时候,她才有过这种表情。
九光说:“我以为你是在学校学的呢。”
静安趁机说:“学校教你认字,真正的学习是到社会去学,你学瓦工不就是在社会上学的吗?还要靠你的手艺挣大钱呢,将来我还要借你光住楼呢。”
静安的话,九光很受用。
九光的嘴也开始甜了:“今年挣的鱼钱也有你的功劳,宫大哥的货车被扣,要不是你找谢哥帮忙,不一定要花多少钱才能把车拿出来,弄不好一冬天挣的钱得扔进去一半。”
九光高兴起来,就会感念静安的帮忙。
静安说:“过去的事不提了,天太晚了,睡吧。”
她怕九光又提起葛涛,想起不愉快的事。
九光说:“这些钱你管着,干啥也不花这个钱,就攒着买楼。到月底我还能挣点。”
静安说:“明天我到单位上班,报了药条子,还能回来一千块。”
九光说:“不要了,你爸有病,咱们也得拿点。”
九光这是高兴了,不高兴的时候就会翻小肠。
静安说:“我爸住院我拿钱了,咱们要买楼我先把钱还回来,一码是一码。将来我娘家缺钱再跟你借。”
冬儿已经睡着了,趴在一个枕头上,睡的哈喇子都淌出来,
九光忽然叫起来:“孩子能不能把钱咽进肚子里去了?”
静安这才发现,冬儿手里攥了一把铜板。刚才两口子查钱,忘记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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