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的医院里,朝霞已经照进病房。
初七,九光要带着冬儿返回老家。一早,王大力下楼,买了油条和豆浆,拎到病房里。
静安又下楼,给冬儿买了一碗小米粥。她怕冬儿吃油条油太大,吃坏肚子。
回到病房,却看到九光把油条泡在豆浆里,在喂冬儿吃。
静安说:“油条的油太大,冬儿吃了容易拉肚。”
九光说:“我喂孩子用不着你管!”
两口子吵架,受到伤害的还有孩子。
静安说:“九光你有病啊,你拿孩子出什么气?”
九光说:“你自己干的丑事,还有脸说我?”
静安说:“我干什么丑事了?你在大庭广众跟人吃饺子,你都不知道磕碜?”
九光说:“我在大庭广众也就是吃个饺子,你跟别的男人在小黑屋里,干的是不要脸的事!”
当着父亲和王大力的面,两人吵架虽然是低声地,但父亲肯定都看在眼里。
静安不能再说了,说一句就会吵起来。
她把盛着小米粥的盒子,放到冬儿旁边的桌上,伸手把豆浆和油条拿了过去。
九光却一下子把粥碗推翻了,粥都洒在静安的棉袄上。
静安看着怒气冲冲的九光,真想跟他大吵一架,但这是医院呢,当着父亲吵什么?
冬儿已经哭了起来。
静安什么也没有说,到水房子洗掉身上的小米粥。
她心里对九光的恨到了极点。
吃完饭,父亲让静安去送九光和冬儿上火车。九光抱着冬儿在前面走,静安跟在后面。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狗,脖子上拴着狗链子。
狗链子的一头,攥在九光的手里,她就这么被九光牵着绳子走。
走一生吗?
在婚姻里,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被丈夫这么牵着狗绳子走呢?
到了公交车站点,静安伸手要抱冬儿,冬儿也伸手想要妈妈抱,九光却把静安挡开。
静安再也忍不住:“你想咋地啊?没完了?”
九光说:“没个完!”
静安说:“你到底要咋地?”
九光说:“你到派出所供出葛涛,说他干了你,这件事就算拉倒!要不然,就是你主动的!”
静安怎么也没想到,九光能说出这样的话,她脑袋都炸开。
静安看着九光,像不认识他:“你有病啊,谁说我俩有事?我还说你和吃饺子的女人有事儿呢!”
九光说:“我会去找葛涛的,动我老婆,错翻了眼皮!”
公交车来了,九光抱着孩子,挤上公交车,静安想上去,九光却用力地推静安。
地上有冰,静安一下子滑倒在地上。
车上的冬儿看到静安摔倒,哇哇地哭起来。
车上的乘客,看到九光这样对待静安,有人不满地说:“那是你媳妇吧?怎么打媳妇呢?这样我们就报警了!”
九光说:“她背着我偷人,她还不该打吗?揍她都是轻的!”
乘客们都闭嘴,没人吭声了,再看向静安的目光,流露出鄙夷。
公交车忽地一下,开走了。
静安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头疼欲裂。她看着远去的公交车,仿佛还听到冬儿的哭声。
旁边有刚下车的乘客,听到九光的话了,都对静安指指点点。
静安从地上站起来,不敢抬头看别人,她默默地往医院走。
她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男人一旦翻脸,让你想不到他会有多么损!他会有多么无耻和下作!
这种话九光都能说出来。静安想不明白,九光是真的认为她和葛涛有事儿吗?
还是他想抓到静安的什么把柄,在以后的婚姻里,让静安在他面前一辈子低三下四,伏低做小,不敢抬头呢?
4、
静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医院的,在走廊里看到王大力。
王大力说:“姐,你脸色咋这么白呀,有点吓人。”
静安恢复了一点意识:“你干啥去?”
王大力说:“我陈叔让我出去看看你,怕你们两口子吵架,你吃亏。”
静安听王大力这么说,竟然咧嘴笑了。
静安的心里,已经感觉不到疼,她还能笑出来。但笑容在她脸上没有停留三秒钟,就消失了。
回到病房,父亲在打吊瓶。
父亲把王大力支了出去,让王大力到外面的饭店,买三盒饺子。王大力乐颠颠地走了。
他曾经对父亲说过:“陈叔,在医院陪着你,比我在家吃得好。”
见陈大力走了,父亲严肃地看着静安。
父亲说:“静安,九光都跟我说了,昨天和宏伟来的那个葛老板,你真和他有事?”
静安气急了,没想到九光捕风捉影,散播这件事。
静安说:“爸,你不能听九光的,他胡说八道。”
父亲说:“静安呢,我活了半辈子,已经50多岁,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我啥没见到过?还有往自己脑袋上扣屎盆子的?”
是的,一个妻子要是说,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扯犊子,未必会有人相信。可能女人出于嫉妒吧,毕竟,你拿不出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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