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伟笑:“你咋这么笨呢?你们去演出的商场里面,肯定有厕所。”
静安笑了,她脑袋不转弯,怎么没想到呢。
王胖子开了一辆面包车,拉着演出队的人,到了华龙商都的门前。面包车里没有暖风,特别冷。
后面还跟着一个半截子车,上面拉着一些钢筋材料,都是搭舞台用的器材。
门前已经铺上地毯,门两旁的台阶上,放着几个花篮。
车子停下,车里的男人都下车了,开始在门前搭舞台。
女人们都坐在车里,跺着脚取暖,要不脚一会儿就冻僵。
葛涛也下去了,指挥众人怎么搭舞台。那个时髦的女人也跟着葛涛下车。
女人一走,车上的女人们就开始对她评头论足。
一个说姑娘说:“听说她在南方当小姐,六哥到南方看货,不知道咋搞的,就搭搁上了。”
又一个姑娘:“南方人时髦,头发染的金黄金黄的。”
又有人说:“在东北挣钱真不容易,冻个半死,今年过完年,我明天也打算去南方——”
“去南方当小姐呀?”
“当啥都行,挣钱就行。”
“那还用去南方吗?想挣钱,在哪不能挣?听说小巴黎那些女服务员,就跟外面的黄毛是一样的。”
静安的耳朵听着他们说话,眼睛透着旁边的玻璃窗,向外面看着。
舞台已经搭了起来,在往台子上铺红毯呢,葛涛在舞台上试麦克风。
车子里太冷了,大家的哈气,在车窗上凝结成窗花,挡住了外面。
静安用手指甲一下一下地抠着窗花,抠出一条痕,眼睛透过那条痕,向外面看着。
葛涛的女人个子挺高,皮肤很白,金黄色的头发,像麦浪一样,披散在肩头。
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貂儿,下面穿着一条短到膝盖的皮裙,脚上蹬着一双高腰的皮靴。打扮很时髦。
葛涛走到哪里,女人跟到哪里。还伸手去搂葛涛的腰。葛涛用手扒拉女人的手,扒拉几次,没扒拉掉,他回头,冲女人说着什么,两人都笑了。
葛涛笑的时候,眼睛还往面包车里看了两眼。车窗后面的静安连忙缩回了脸。
忽然,车门一开,一头金发伸了进来,葛涛的女人上了车,也不关车门。
坐在门口的女人狠狠地瞪了金发一眼,用力地关上车门。
刚才还埋汰金发女人的一车人,现在都变了脸,说什么的都有。
“哎,你的头发真好看,在哪染的?”
“你的靴子在哪儿买的?”
“你的貂儿多少钱,穿着暖和吧?”
金发女人叫小七,她的口气有些炫耀:“都是六哥给我买的——”
外面音乐响了起来,车里的女人就开始纷纷换衣服,要到舞台去跳舞。
静安不着急,捧着保温杯,盘腿坐着,两只脚压在腿上,可以暖和一些。
她唱歌不会这么早的,要等放完鞭炮,葛涛才会叫她上台唱歌。
这些女孩子,出出进进好几次,华龙商都的开业鞭炮也放完了,葛涛打开车门,叫静安去唱歌。
葛涛说:“该你上场了。”
静安已经换上长裙子,两只手提着裙子下了车,刚走两步,差点摔倒。原来,裙子被葛涛的皮鞋踩住了。
静安回头瞪了葛涛一眼:“你干嘛呀?”
葛涛松开脚:“跟你闹着玩呢。”
葛涛跟在静安身后:“你唱完三首歌,就跟着他们几个转场,到另一家开业去唱歌,我让王胖子开车送你们去。”
这个星期天,开业的有两家,还有一家在大酒店办生日宴,老寿星有90岁了,满头白发,胡子都是白的。
静安唱完三首歌,王胖子开着面包车,拉着静安他们几个,去了下一家开业的商场。
不,这不是商场,是一家洗浴中心,上下三节楼。一楼是饭店,二楼是洗浴,三楼是宾馆,地下室是舞厅。
静安没有进去参观,只是在外面看了看,唱完几首歌,又赶紧转场,去了太和大酒店,给老寿星祝寿,也唱了几首歌。
这一天下来,静安唱了十多首歌,这对于她来说,不算个事儿。
酒店是静安最后一个活儿了,已经一点半了,静安到卫生间,脱掉裙子,换上自己的外衣,再穿上呢子大衣,从酒店里走出来。
王胖子开着面包车,在台阶下等着静安。
静安上了车,王胖子就把车开了起来。车里就静安一个人。
静安说:“这回是去哪啊?我已经完活了。”
王胖子说:“李宏伟找你,让我把你送过去。”
静安差点忘记了李宏伟说下午找她的事,就没说话,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等面包车停了,她从车里下来,抬头一看,这不是小巴黎舞厅吗?
王胖子说:“静安,你先进去吧,李哥在8号包厢,我还得去六哥那里,送演出队回去。”
喜欢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请大家收藏:(www.zjsw.org)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