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伟侧脸打量静安,看到静安用心回忆的模样,她还像个孩子一样纯真,净想这些跟工作、跟前途无关的事情。
她应该快点长大,她很快会走进另一个世界,可是,她似乎没有准备好——或者说,她不知道该准备什么。
也罢,准备好了,未必用得上。告诉她太多,她可能会畏惧,不敢前行,那就由着她,自己去闯吧。
有时候,抹黑能过河,天亮了,反而走到中途,就沉下去了。
“小哥,你想啥呢?”
静安的声音,又把李宏伟拉回到现实。
只听静安说:“我回头找找,那上面是这样写的,说喝热水时间长了,咽喉的黏膜也不怎么的,就会发生病变,引起喉癌。”
李宏伟淡淡地笑了,他有点不相信:“这么严重?什么书啊?”
静安说:“你不相信我说的没关系,你不能不相信书上说的呀,过两天我找到那本书,拿来给你看。”
李宏伟说:“茶叶不用开水,沏出来的茶水就不是味,等茶水晾温了,就剩苦味了,不好喝。”
静安说:“那就不喝茶呗,喝水。总喝茶,对胃也不好。”
李宏伟已经感觉到了,喝茶水,有时候胃不舒服。
他好奇地问:“你啥都研究?除了唱歌,还研究这个?”
静安笑了:“我就是无意当中看到的。有好多次,看到你捧着搪瓷缸子喝热茶,真不好——小哥,以后别喝太热的茶。”
李宏伟说:“我自打进了机械厂,上了三班倒,就开始喝热茶,不喝茶困呢——”
静安说:“那白天在家多睡——”
李宏伟陪着静安走到车间门口,看静安去推自行车。不知道哪个调皮捣蛋的工人,把一排自行车都推倒了。
静安把自己的自行车抬起来,车把摔歪了。
李宏伟把手里的搪瓷缸子交给静安,他攥住自行车的车把,两只腿夹着前车轱辘,两只手攥着车把一用力,车把就正当过来。
但李宏伟的裤子蹭脏了。
静安说:“小哥,你裤子埋汰了——”
李宏伟从静安手里接过搪瓷缸子:“大老爷们本来就埋了吧汰的,太干净也招人烦。”
静安笑了。
静安骑着自行车去了魏大娘家,把冬儿接走了,她没回自己的家,直接回了娘家。
她告诉魏大娘,九光来接孩子,就说她回娘家了。
静安带着女儿回到娘家,母亲听说静安获奖了,很高兴,也询问静安得了几等奖。静安说不知道。
母亲笑着说:“你就是个傻人呢。”
静安把好消息告诉母亲,顺便来取那件旗袍。明天在颁奖典礼上,她还想穿那件旗袍。
母亲来了兴致:“明天去开会,别穿那件旗袍了。妈紧紧手,再给你改一件旗袍。”
静安发现母亲对她越来越好了,都有点娇惯她,她受宠若惊。
母亲还有几件带大襟的衣服,就是偏襟的衣服。
静安选了一件暗色的衣服,但母亲说颜色太暗了,她给静安选了一件藕荷色的带小点的偏襟衣服。
母亲说:“这个颜色显得你的脸色亮堂一些,明天是喜事,穿亮堂点。”
九光拉了一天砖,晚上歇工之后,他到了魏大娘家里,准备接冬儿。
他虽然不高兴静安这样的安排,但是他也想好了,把冬儿的小车系在四轮车的后车厢里。
不过,九光也担心,四轮车的车厢里是很颠簸的,就是他坐在驾驶座上,开了一天四轮车,浑身的骨头也都颠酥了。
四轮车和姐夫开的小轿车没法比,减震不行。冬儿那么小,还不得颠哭了。
他心里怨静安,上什么班,还是三班倒。要是普通的正常班能接送孩子还行。
这个静安总是折腾,年前不折腾那一趟,冬儿能早产吗?差点救不活。
现在冬儿还不满三个月,她又折腾去上班。
她那个班儿,上不上能咋地?每月挣那一百多块钱,一天天还上得劲儿劲儿的——
静安那么想上班,这让九光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痒痒的,好像有毛毛虫爬过,毛毛虫那么多爪子,抓得他耐受。
只要想起这件事,他就不舒服。
他比李宏伟差啥呀,李宏伟现在不就是个车间的副主任吗?而九光现在每天挣200多块钱,很快,他就会成为一个大款,不信静安到时候不溜须他。
九光到了魏大娘家里,没看到冬儿。魏大娘说静安接了冬儿回娘家了。
静安怎么提前下班了呢?
九光开着四轮车回到家,看到房间里里外外都很干净,还有,外面的晾衣绳上,静安把他的脏衣服都洗了,已经晾干,他收了回来。
还是有媳妇好啊,有了媳妇,有人给做饭了,有人给洗衣服,有人给生孩子,有人陪着说话,他感到家里有个女人的重要。
九光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骑车去岳母家。
母亲在缝纫机上给静安又改了一件旗袍。
九光承认,静安穿旗袍好看。可她穿旗袍不是给我一个人看,她是要给别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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