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内,叶真死死盯着手中的黑色令牌。
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直透神魂。
就在方才,他识海中那颗与他性命交修的“世界之心”,其表面那些玄奥古老的纹路,竟与手中这枚令牌上的符文,产生了某种玄之又玄的呼应。
它们本就是一体的。
一个是锁,一个是钥匙!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一道贯穿万古的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飞升之路断绝,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是有人,用这枚令牌,锁死了整个沧澜界的上升通道!
而寰宇神主……那个自称“神主”的恐怖存在,它掀起浩劫,屠戮众生,引导自己手持裂天剑,斩开那所谓的飞升之路虚影……
从头到尾,都不是为了强行破界。
而是要借自己的手,借裂天剑这柄“伪钥”,去冲击那道真正的“界门”,从而找到这枚真正的“钥匙”!
甚至,它最后被飞升之路的法则抹杀,那一缕没入自己眉心的黑影……
金蝉脱壳!
它舍弃了庞大的魔躯,将自身最本源的一点烙印,通过自己这个“新任钥匙持有者”,送进了“门”内!
“多谢你,为我……开门。”
那句临别赠言,此刻听来,再无半分戏谑,只剩下刺骨的冰寒。
他以为自己是掀翻棋盘的勇者,殊不知,从始至终,他都只是那幕后黑手,完成布局最关键的一颗棋子。
所谓的胜利,所谓的救世,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叶真缓缓闭上眼,将那股几乎要冲垮理智的寒意,强行压下。
恐惧与愤怒无用。
既然已经身在局中,成了执棋者眼中的猎物,那么,在下一次见面之前,自己要做的,就是不断变强。
强到……足以成为新的猎人。
……
半月之后,沧澜盟议事大殿。
战后的第一次正式盟会,气氛却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和谐。
大殿内,汇聚了仙妖两族所有幸存的元婴期以上强者。
雷尊、妖皇敖渊等人坐在叶真下方两侧,神情肃穆。
“盟主,南部炎熔域与东部荒泽域在此次浩劫中受损最为严重,将七成资源向这两域倾斜,我等没有异议。”
开口的是一名来自中央天元域的老牌宗门太上长老,元婴后期修为,仙风道骨,言语间却透着一股根深蒂固的傲慢。
“只是,我天元域虽未被魔物正面侵袭,但为了驰援各方,门下弟子亦是死伤惨重,宗门大阵消耗甚巨,如今百废待兴,也急需资源补充。若只分得半成,怕是……有失公允。”
他话音一落,立刻有数名来自中央天元域和西部幻沙域的宗主、家主附和。
“王长老所言极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还望盟主三思。”
“我等并非争权夺利,只是想为宗门传承,多争取一分生机。”
一时间,大殿内嘈杂起来。
所谓的“有失公允”,不过是战后分蛋糕时的必然戏码。
这些未曾经历过最惨烈战场的势力,在魔主威压散去后,心中的那点敬畏,便迅速被宗门利益所取代。
雷尊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呵斥,却被叶真一个眼神制止了。
叶真坐在主位上,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下方众人,如同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
直到殿内的声音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时,他才缓缓端起面前的一杯灵茶。
“王长老,”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的意思是,我的分配方案,不公?”
那名王长老迎着叶真的目光,心中莫名一突,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道:“不敢,只是觉得……尚有商榷的余地。”
“哦?”
叶真放下了茶杯。
没有动用任何灵力,也没有释放任何威压。
但就在他放下茶杯的刹那,一股无形的,源自法则层面的意志,悄然降临。
那名王长老面前的玉石桌案上,他刚刚碰过的茶杯,就那样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化作了一捧比尘埃还要细腻的粉末。
从有到无,中间没有任何过程。
湮灭。
整个大殿,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捧飘散的粉末,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们浑身冰冷。
那王长老更是脸色煞白,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他感受得最清楚。
方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只要再多说一个字,化为齑粉的,就不是那只茶杯,而是他自己!
这不是法术,更不是神通!
这是……言出法随!是对法则的绝对掌控!
这位年轻的盟主,他的实力,早已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叶真端坐主位,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重建沧澜,是所有人的事。”
“我的话,就是规矩。”
“谁有意见?”
殿内落针可闻。
再无人敢言。
那些原本心怀鬼胎的宗主家主,此刻尽皆低下头颅,冷汗浸湿了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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