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烬鸾和枢慈并肩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浩瀚翻腾的金色云海,晨风带着清冽的山间气息涌入,吹拂起两人的发丝。苏烬鸾的手依旧轻轻握着枢慈微凉的手指,那份奇异的、带着生命温度的触感,让她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希望
枢慈则安静地站着,任由苏烬鸾这个“母亲”握着,目光追随着云层中穿梭的灵鸟,核心深处那丝莫名的触动尚未平息,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涟漪虽微,却真实存在
“以后………我要一直养着你,把你养到能独当一面,能真正理解情感…你答应妈妈,你不要离开我,好吗?”苏烬鸾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和期许
枢慈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属于母亲的温度和力量
承诺?未来?这些概念对她而言依旧抽象如烟。她无法像人类那样理解其中的情感重量,也无法产生对应的憧憬
她只是看着苏烬鸾脸上那纯粹温暖的笑容,那笑容映在她清澈的瞳孔里,似乎比窗外冉冉升起的烈阳更让她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舒适感
她学着苏烬鸾的样子,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生涩的尝试,将嘴角向上弯起一个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好的……妈妈…”
这个简单的回应,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情感的迸发,却像一颗温润的雨滴,精准地落入了苏烬鸾干涸已久的心田
酸涩与暖流交织,让她眼眶微微发热。她更紧地握了握枢慈的手,仿佛想将这微小的希望牢牢攥住
就在这时,股极其隐晦却带着明确目的性的神识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另一颗石子,精准地穿透了浕雪洞的石壁
苏烬鸾脸上的温暖笑意瞬间凝固,如同被寒霜覆盖。她眼底深处那点刚燃起的微光迅速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千年未见的警惕和冰冷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将握着枢慈的手猛地抽回,身体瞬间绷紧,一股无形的、属于返虚期强者的威压不受控制地逸散开来,虽然只有一丝,却让洞府内的空气骤然沉重了几分
枢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瞬间的变化。苏烬鸾体温的骤降、肌肉的紧绷、气息的波动,以及那股一闪而逝的、令人心悸的压力……
枢慈立刻在资料库内进行搜索分析,最后所有数据都指向一个结论:苏烬鸾刚刚的状态是个威胁!最高级别的威胁!
她瞬间进入最高警戒状态,她微微侧身,以一种极其自然却又能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姿态,挡在了苏烬鸾和洞府入口之间,身子微微靠向苏烬鸾,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细微的站位变化
“枢慈,”苏烬鸾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疏离,她拍了拍枢慈的肩膀,示意她放松,“没事,应该是阁里的人。你先回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出来。”
“是,母亲。”枢慈立刻应道,声音平稳无波,她没有任何迟疑,转身走向内室,解除了警戒状态,仿佛刚才那瞬间的警戒从未发生。只是在转身的刹那,她的余光扫过洞府入口的方向,核心处理器默默记录下了那股神识波动的所有特征
看着枢慈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内室的通道拐角,苏烬鸾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那是对阁里来人的警惕、对平静生活被打扰的厌烦,以及更深层的一丝恐惧,恐惧他们发现枢慈的存在
她不知道阁里人会对枢慈是什么态度,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
她整理了一下略显松散的衣襟,脸上最后一丝温情也彻底敛去,只剩下千年孤寂沉淀下来的淡漠
她打开洞府的门,冷冷注视着孤鸾峰外
“进吧。”一个清冷得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在洞府内响起
一道青色的身影踏着灵剑,无声无息地滑入洞府,灵剑在他落地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收入体内。来人正是凌霄剑阁二长老
二长老脸上挂着一副恰到好处的笑容,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洞府内的陈设,实则锐利如鹰。洞府内部简洁得近乎空旷,除了必要的桌椅石床,最多的便是各种奇异的金属零件、半成品的机关造物,以及散落在角落的玉简书卷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冷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苏烬鸾的冷冽气息
“苏师姐,许久不见,冒昧打扰了。”二长老拱了拱手,笑容温和,眼神却带着审视,“孤鸾峰清冷依旧,师姐倒是愈发清雅了。”
“师弟也是,千年未见,成长了。”苏烬鸾微微颔首,算是回礼,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她站在洞府中央,身形挺拔,冰丝绸的寝衣衬得她肤色更显苍白,那双曾令魔军胆寒的眼眸此刻平静地看着周显,深处却仿佛封冻着万载寒冰。“师弟想必每天都是日理万机,那么今日怎有空来我这荒僻之地?”她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寒暄的意愿
二长老仿佛没听出她话语里的疏离,自顾自地踱了两步,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那张明显比寻常石床更宽大、甚至还铺着柔软褥子的床铺,又掠过窗边小桌上两只并排放置的、残留着米粒痕迹的玉碗,眼神微不可察地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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