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聚焦点，并非女子痛苦扭曲的脸庞，也非她胸前剧烈闪烁挣扎的青白光芒。

而是……

她那布满龟裂、流淌着魔光的破碎青黑色左臂肩甲下方。

一处相对完整、但同样布满细密裂纹的臂甲护手。

那块护手覆盖着她的右手手腕。

此刻，她的右手无力地搭在一块碎裂的琉璃上，五指微微张开。

苏清让的目光，如同最高倍的显微镜，无视了所有混乱的表象。

锁定了那女子护手内侧……一块极其微小、但形状却极其规则、如同被某种极细工具精准剥离后留下的……

极其微小、却极其光滑的……

一个圆形的、指甲盖大小的……

缺！口！

那缺口边缘光滑如镜，透亮，没有一丝能量残留！像是……一个被完美取走的部件！

苏清让端着茶杯的纤指，极其细微地蜷缩了一下。如同拨动了一个无形的琴弦。

她那向来平静无波、只对丹道与真理显露兴趣的清澈眼眸中，罕见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惊愕光芒。那是发现某个严密规律框架下出现致命悖论时的……错愕！这错愕并非恐惧，而是一种发现了更深层问题的专注！

她缓缓抬起清丽的眼眸，目光扫过正要将巨戟再次挥下的黑甲怪物，又扫过那团凶煞之气再次凝聚、正疯狂扎入土壤汲取力量的扭曲残骸，最后落在小院防御光幕范围边缘、趴在玉石地面上瑟瑟发抖的赵铁柱身上。

“喂，柱子。” 苏清让的声音清冷，如同玉簪落入冰泉，穿透了外面的轰鸣与嘶吼，清晰响在赵铁柱耳边。

赵铁柱猛地一个激灵：“苏……苏仙子？” 他颤巍巍地抬起头，沾满泥灰的脸上写满惊恐茫然。

苏清让没有看他。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虚妄，落在那片狼藉的山坡战场。她的手指，却隔空轻轻一点，如同在丹方上勾勒某种缺失的核心药引。

“那‘琉璃灯芯’……”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冰冷的确认，“早就被‘掉包’了。”

赵铁柱：“啊？？？”

石桌旁刚刚夹起粉白羊肉片的李闲云，动作极其不易察觉地……顿了一瞬。

他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清晰地倒映着碗中那片蘸满了碧绿芫荽末的鲜嫩羊肉。

一片芫荽末轻轻粘在他的筷尖上。

“少佐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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