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造的..."林涛撕下这页塞进口袋,突然注意到病历本扉页印着"仁和制药厂医务室"的钢印。他想起秦越发来的定位,那个近期有人活动的废弃药厂。
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秦越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背景是晚上十点十七分的暴雨。
"鞋印比对结果出来了,"她的声音混着雨声和电流杂音,"与疗养院地下室的积灰足迹纹路完全吻合。还有更奇怪的——"
一阵刺耳的干扰音打断了她。
"秦越?"
"...陆铭的审讯录像...看他的左手..."通讯突然中断。
林涛重拨三次都提示不在服务区。他最后扫视一圈实验室,手电光掠过某个抽屉时停住了——抽屉把手上有个清晰的指纹,纹路间沾着暗红色物质,和张薇尸体指甲缝里的完全一致。
拉开抽屉,里面是半盒锈迹斑斑的注射器,以及一张烧得只剩角落的纸片。残片上能辨认出"...7号协议...记忆覆盖不可逆..."等字样。林涛用证物袋装好纸片,转身时踢到一个金属物件。
那是一枚铜哨子,和他口袋里那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刻着的数字是"3"。
暴雨更猛烈了。林涛回到一楼时,7号病房的镜子突然"咔"地裂开一道新缝。裂纹恰好穿过那个口红画的"7",将数字分成两半。在裂缝处,镜面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裂纹流成树根状的痕迹。
林涛后退两步,撞上了什么温热的东西。
"你终于想起来了。"耳边的呼吸带着薄荷味的热气,"3号受体。"
他肘击身后之人的腹部,转身时只抓到一片空荡荡的黑暗。但地上多了一张照片——是刚才合影中被撕去的那部分,显示原本站在陆文渊另一侧还有个穿病号服的小女孩,她手腕上的布条写着"3"。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镜子会吃掉说谎的孩子"。
看守所的监控室里,秦越反复回放陆铭崩溃前的录像。画面中陆铭突然僵住,然后开始用左手写字——与他平常的右手笔迹呈完美镜像关系。更诡异的是,当审讯警官提到"圣心疗养院"时,陆铭的左手无意识地在桌面划着数字"7",起笔方向与右手习惯完全相反。
"人格分裂?"年轻的警员小声问。
秦越摇头,调出另一段视频。这是陆铭被送入医务室后拍摄的,他躺在病床上喃喃自语。秦越将音频放慢到0.5倍速:
"......杨振的记忆太完整了......父亲说覆盖掉就没事......但那些声音不是我的......7号病房的镜子在流血......"
视频突然剧烈晃动,画面中陆铭猛地坐起,用两种声调同时说话:"他来了!"和"快逃!"。秦越暂停在这一帧,放大陆铭的瞳孔——在虹膜反光中,隐约能看到一个戴兜帽的人影站在病房门口。
"把这段发给林队。"她刚说完,实验室的电话打了进来。
"秦医生,那个血样比对结果..."技术员的声音透着不安,"袖扣上的血迹与林队的DNA相似度达到92%,但...但有部分基因序列与1999年圣心疗养院7号受体的档案记录完全一致。"
秦越的钢笔掉在地上。她想起林涛的PTSD症状,想起他描述的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童年记忆,想起他总是不自觉地用左手摸左眉上的疤——虽然那里什么都没有。
"重新检测。"她听见自己说,"用线粒体DNA。"
沈静的地下室弥漫着焦糊味。她跪在铁盆前,火舌舔舐着写有"7号协议"的文件。纸张卷曲发黑时,她突然伸手去抓,火焰立刻缠上她的丝绸睡衣。
"夫人!"管家冲进来用灭火器喷灭火焰。
沈静恍若未闻,烧伤的手指死死攥着半片没烧完的纸。纸上残留的文字让管家倒吸冷气:"...当受体出现记忆复苏时,需立即注射终剂X-7...永久性人格抹除..."
"备车。"沈静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要去见陆文渊。"
管家犹豫道:"可是教授已经..."
"他活着。"沈静展开焦黑的纸片,露出背面那个鲜红的"7","在某个身体里活着。"
林涛的右手伤口还在渗血。他站在疗养院门口,雨水冲刷着虎口处的伤痕。铜哨子在口袋里发烫,仿佛在呼应地下室找到的那枚"3"号哨。
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加密彩信。照片上是张薇死亡现场的法医报告局部放大图——她右手无名指指甲缝里,藏着半片带血的铜哨碎片,隐约可见数字"7"的上半部分。
秦越附言:"血液与铜哨的DNA比对结果:与你的Y染色体匹配度99.97%。"
林涛抬头,看见七楼窗口有个人影。闪电照亮那张脸的瞬间,他看清了左眉上的疤痕,以及那人手中举着的标牌——"7号受体:记忆嫁接成功率98%"。
标牌背面用血写着:"下一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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