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继续。"杨振对着镜头微笑,银灰色的左眼瞳孔突然变成竖瞳,"去找找火灾那晚的消防记录吧,特别关注..."画面突然切换成雪花噪点,最后定格在一页病历上:"7号受试者对镜像产生攻击行为,建议使用丙泊酚抑制海马体活性。——陆文渊 1994.9.12"
秦越的平板突然自动播放起一段录音,是张薇遇害前最后通话的完整版:"...疗养院地下二层...不是自杀...他们用火灾掩盖..."背景音里隐约能听见老式放映机的运转声,与现在锅炉房里的声音频率完全一致。
"他在引导我们。"林涛踢开角落的配电箱,后面露出条向下的狭窄楼梯,"这不是追捕..."他的鞋底碾碎了几片淡蓝色药片,空气中顿时弥漫开甜腻的异香。
秦越迅速戴上防毒面具:"丙泊酚混合物!能诱发..."话音未落,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动,顶棚簌簌落下陈年的灰烬。热成像仪显示,地下深处有个高温物体正在移动,轮廓像是推着轮椅的人形。
楼梯尽头是扇锈死的铁门,门把上缠着神经外科手术用的缝合线。林涛用匕首割断时,线头突然渗出暗红色液体,在门板上蜿蜒出"7→?"的符号。
"生物识别锁。"秦越用紫外灯照向门缝,显现出一排指纹验证的痕迹,"最近一次开启是在..."她的声音突然哽住,"...三小时前,指纹与陆铭的备案样本吻合度92%。"
林涛的耳鸣突然加剧。童年记忆的碎片如潮水涌来——黑暗的衣柜、刺鼻的酒精味、镜子里自己变色的左眼...以及那个始终想不起来的第七个生日愿望。
铁门被液压钳暴力破开的瞬间,腐臭的空气裹挟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扑面而来。手电筒光束下,整个房间贴满同一个男孩不同年龄的脑部扫描图,每张右下角都标着"7号-镜像神经元发育监测"。
"这不是杨振。"秦越的指尖停在最新的一张扫描图上,"前额叶沟回形态与陆铭三年前的体检报告..."她的声音突然消失,紫外线灯照向房间角落——一个穿蓝色病号服的干尸坐在轮椅上,左手无力垂落,无名指上的戒痕正在紫外线下发亮。
林涛的血液瞬间冻结。干尸胸前别着的名牌在尘埃中微微反光:"7号受试者-林小涛 1990.7.7"。
轮椅后方的手术台上,散落着几页烧焦的日记:"...爸爸今天又给我注射了蓝色药水。镜子里穿白衣服的'朋友'说,等我们完成第七次交换游戏,就能永远离开疗养院..."
秦越的检测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生物电波形,脸色惨白:"这具尸体...大脑皮层还有微弱电活动!"她的镊子从干尸耳后夹出个微型电极,末端连着半截被咬断的神经导管。
林涛的视线模糊了一瞬。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七岁生日那天,父亲给他注射药物后,镜中的"自己"突然走出镜子,而真的他被塞进了衣柜。透过缝隙,他看见"另一个自己"转向父亲,用陆文渊的声音说:"第七阶段人格覆盖完成。"
轮椅上的干尸突然抽搐了一下。腐朽的声带挤出几个气音:"...找...到...消防...记录..."接着彻底瘫软,头骨后方露出个硬币大小的钻孔,边缘整齐如手术切口。
"前额叶切除术后遗症。"秦越的声音发抖,"但神经重塑痕迹显示..."她的仪器突然对准天花板,"上面有人!"
林涛举枪瞄准的瞬间,通风管栅栏砰然坠落。杨振的身影如鬼魅般倒吊而下,银灰色的左眼瞳孔已扩散到整个虹膜。他抛下个老式胶片盒,里面装着烧焦的消防记录残页:
"1995.10.30 圣心疗养院火灾报告:地下二层发现七具尸体...特别备注:7号遗体左手无名指缺失..."
胶片盒底部粘着张薇的工作证,背面用血写着:"他们换掉了所有7号的眼睛"。
杨振的身影突然扭曲变形,皮肤下浮现出无数蠕动的凸起。他的声音分裂成三重和声:"陆文渊的完美实验品...从来就不止一个..."话音未落,他的左眼球突然爆裂,飞溅的玻璃体液体在空中折射出七彩光斑——每滴液体里都悬浮着纳米级的微型芯片。
"跑!"林涛拽着秦越扑向出口。身后传来肉体爆裂的闷响,接着是液体腐蚀金属的嘶嘶声。热成像仪显示,杨振的体温正在飙升至非人程度,骨骼轮廓逐渐扭曲成某种多节肢生物的模样。
他们撞开紧急出口的瞬间,整栋建筑传来结构坍塌的轰鸣。林涛在漫天尘埃中回头,看见三楼窗口的金丝眼镜反光最后一次闪烁,接着被火焰吞没。他的手机此时震动,收到段1990年的监控视频:夏令营篝火晚会上,七个男孩手拉手围成圈,每个人左手无名指都有相同的戒痕。镜头推近时,7号男孩突然转头——那是七岁的林涛,左眼正缓缓变成银灰色。
视频最后跳出行血红的字:"你找到第七个自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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