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与能量乱流稍稍散去,露出玉帝狼狈的身影
他半嵌在破裂的殿壁血肉之中,身上的龙袍破碎,露出底下非人的、半能量化的躯体,不断有紊乱的能量火花从他身上溅射出来
他那双漩涡之眼死死盯住孙悟空,里面终于不再是漠然,而是充满了最原始的、疯狂的怨毒与杀意
"妖猴……!!"
他的声音变得嘶哑而尖锐,失去了那万千的和声
"你毁我道果……坏我法身……朕要你……要你永世不得超生!!"
他猛地张开嘴,却不是说话,而是发出一种极其尖锐、穿透力极强的嘶鸣
这嘶鸣并非针对孙悟空,而是传向了活体大殿的更深处,传向了某个更加古老、更加恐怖、沉睡在这活体天宫核心的意志
随着这嘶鸣的传出,整个本已重创的凌霄宝殿,猛地一滞
然后,一种更加深沉、更加令人绝望的恐怖气息,如同苏醒的太古巨兽,从大殿的地底深处,缓缓弥漫开来……
脚下的肉质废墟开始剧烈翻腾,仿佛有什么庞然巨物正要破土而出
孙悟空脸上的狂笑微微收敛,火眼金睛眯起,握紧了手中的乌铁棍
他知道,砸烂这表象只是开始
这活体天宫真正的核心
那亵渎的源头
要出来了
战斗,才刚刚进入真正的高潮
"来啊!"
孙悟空棍指地底,声音斩钉截铁
"让俺老孙看看,你这坨烂肉里头,还藏着什么更见不得人的玩意儿!"
而哪吒带着玉血离凌霄宝殿越来越近了,不过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天庭的这一面
从九重云霄之外望去,那座传说中的天庭依旧悬浮于亿万祥云之上,霞光万道,瑞气千条
然而,但凡道行稍深、灵觉敏锐之人,只需凝神细观片刻,便会由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与悚然
它依旧庞大、巍峨、神圣,却处处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生物性诡异
天宫的轮廓远非昔日规整恢弘的仙家殿宇群像,反而更像是一头蜷缩在云端的、沉睡的巨兽
它的边缘并非笔直的飞檐斗拱,而是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有机的弧线和隆起,仿佛巨大的背脊或瘤节
那些原本应该是宫殿楼阁的部分,此刻更像是一簇簇从主体上增生出来的巨大骨白色或暗金色的珊瑚或真菌群落,扭曲盘绕,形态怪诞,微微起伏,如同在缓慢呼吸
远看依旧有金光流淌,但近看便会发现,那并非琉璃金瓦的反射,而是覆盖在庞大结构表面的一层滑腻的、湿润的、带着珍珠贝母般诡异虹彩的生物质膜在缓缓蠕动,折射光线。某些区域,这层膜较薄,隐约可见底下粗大如山岳的、搏动着的青黑色血管网络,里面流淌着浓郁得化不开的、如同熔金般的粘稠液体。整个天宫仿佛披着一层半凝固的、活着的金色脓液
环绕天宫的,也并非纯粹清灵的仙雾
那是一种浓郁得令人头晕的甜腻香气,混合着檀香、蟠桃熟透的果香,以及一种更深层的、难以掩饰的血肉腐烂的腥气
这些祥云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粉中透金的色泽,异常粘稠,流动缓慢,如同巨兽呼吸吐出的温热湿气,不断有细密的、金色的粘液滴从中渗出、坠落,在下方的云层中留下久久不散的污渍
天宫表面那些原本应该是窗户或露台的地方,此刻大多被一层半透明的、类似角膜或蛋膜的组织覆盖
其后透出的,并非温暖的烛光或清冷的月辉,而是一种冰冷、缺乏情感、如同深海发光生物般的幽光
仔细看去,那光芒似乎源自膜后一个个巨大而缓慢转动的瞳孔,漠然地扫视着外部虚空
这些眼睛的数量之多,分布之广,令人头皮发麻
最令人恐惧的是,这座庞大的天宫,它是一个整体
它能被清晰地感知到是一个完整的、活着的生命体
它以一种缓慢而恐怖的节奏共同搏动着
仿佛一颗巨大无比的心脏在跳动,每一次搏动,整个天宫的外形都会产生微妙的、波浪般的起伏,表面的生物质膜随之蠕动,血管网络明暗闪烁,那南天门的呼吸孔洞也随之扩张收缩
这种律动沉重、有力,带着一种蛮荒的、压垮一切的生物威压,仿佛在宣告着它对这片空域的主权——它不是建筑,它是活着的领域,是有生命的神只,是亵渎法则本身的巨大活法
任何靠近的存在,都会本能地感到自身渺小如尘埃,仿佛正站在一头沉睡的、呼吸间便能毁灭世界的太古巨兽的嘴边
那神圣的外表下,是令人疯狂的生命力与极度污秽的融合,是超越凡人理解的、活着的……恐怖神迹
而此刻,这头活体巨兽的内部,正传来一阵阵沉闷的、仿佛源自脏腑深处的爆炸与轰鸣,它的部分外皮甚至偶尔不自然地凸起、破裂,溅射出金色的血液和碎肉
显然,某个不甘被吞噬的齐天大圣,正在它体内疯狂地大闹天宫
而此时的蟠桃??园也已非昔日仙家胜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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