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把乡道晒得发烫,空气里弥漫着尘土和干草的味道。时敬发骑着嘉陵摩托走在前面,车把左右轻晃,像条灵活的鱼。他换了件从仓库找到的迷彩夹克,背上的复合弓随着车身颠簸轻轻起伏,箭头的寒光偶尔从箭囊里闪出来,在阳光下划出道细亮的线。
“慢点!”陈鑫从货车驾驶室探出头喊了一声,方向盘在手里打了个小弯,避开路边一块尖锐的石头。车厢里,杨振平正蹲在麻袋堆上,手里把玩着个铁皮手电筒,是上午从超市顺的,开关按得“咔哒”响,嘴里还哼着跑调的《朋友》。
“急啥,”时敬发回头笑了笑,摩托在前面的岔路口画了道弧线,扬起一阵黄尘,“那装修店我上午路过时瞅得清楚,就在镇子边缘,门口堆着不少板子,肯定有能用的。”他指了指前方几百米处的一片低矮建筑,“看见没?那蓝顶的就是,旁边还停着辆……好像是卡车?”
陈鑫眯眼望去,果然有个蓝顶的平房,门口堆着小山似的建材,木板、钢管、水泥袋乱七八糟地码着,旁边确实停着辆深色的车,被建材挡着,看不清型号。“减速,先看看情况。”他踩下刹车,货车缓缓靠近,引擎的轰鸣在空旷的路边显得格外清晰。
时敬发已经把摩托停在装修店斜对面的树影里,正举着复合弓观察。见陈鑫他们过来,他打了个“安全”的手势,指了指装修店门口:“没丧尸,就两只野狗在扒水泥袋,被我用石子赶跑了。”
陈鑫把货车停在摩托后面,和杨振平一起跳下车。脚刚落地就被烫得缩了缩,赶紧挪到树荫下。装修店的招牌没挂,只在卷帘门上用红漆写着“烧烤店装修中”,字迹歪歪扭扭,“烤”字的火字旁还缺了个点。门口的建材堆得快有一人高,几块厚木板斜靠着墙,上面钉着钉子,水泥袋被戳破了几个,灰白色的粉末撒了一地,混着尘土结成块。
“这老板心够大的,装修一半跑路了?”杨振平扛着防暴叉走过去,用叉尖挑开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里面露出黄澄澄的木板,边缘光滑,看着挺结实,“嘿,这板子不错,搭哨塔正好!”
“别乱动。”陈鑫拉住他,眼神扫过建材堆后面的深色车辆,“先看看那车能不能用。”
三人慢慢靠近车辆,才看清是辆皮卡车,深灰色的车身,车头挂着“长城炮”的标志,轮胎宽大,货斗里还扔着把羊角锤和半卷铁丝。时敬发拉了拉车门,锁着的。他没废话,从箭囊里抽出支碳素箭,用箭头插进锁孔捣鼓了几下,“咔哒”一声,锁开了。
“试试能不能启动。”陈鑫坐进驾驶室,钥匙孔里插着把钥匙,看来是装修工人急着跑路,连钥匙都没拔。他拧了拧钥匙,仪表盘亮了,发出轻微的嗡鸣,却没启动起来。“没油了?”
“我看看油箱。”杨振平绕到车后,打开油箱盖,用手电筒往里照了照,“有!还有小半箱!”
时敬发从摩托上拿来个备用油壶,是上午在镇上小卖部找到的,里面还有点汽油:“加点试试,可能是油管里进空气了。”他往油箱里倒了小半壶油,陈鑫再次拧钥匙。
“轰——”引擎猛地咆哮起来,吓了三人一跳,随即转为平稳的轰鸣,排气管冒出股淡淡的青烟,很快被风吹散。
“成了!”杨振平兴奋地拍了下车顶,“这玩意儿比货车灵活,以后拉点轻货正好!”
陈鑫也松了口气,握着方向盘试了试,刹车、油门都挺灵敏:“确实是好东西,四驱的,越野性能应该不错,以后去复杂点的地方也能用。”他熄了火,跳下车,“先搬材料,回头再研究车。”
三人立刻分工。杨振平力气大,负责搬水泥袋,他抱着水泥袋往货车车厢跑,每跑一趟都呼哧带喘,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砸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时敬发则用复合弓的箭头当撬棍,把钉在一起的木板撬开,再一块块搬到长城炮的货斗里,动作麻利得像在拆积木;陈鑫负责整理钢材,把散落的钢管、角铁归置到一起,用铁丝捆紧,方便运输。
装修店里比外面还热闹。卷闸门被撬开了一半,里面堆着更多建材,还有几桶没开封的油漆,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陈鑫在角落里发现了几块钢板,不算太厚,但足够坚固,应该是用来做烧烤店的灶台的。“这个有用!”他喊了一声,和时敬发一起把钢板抬出去,小心翼翼地放进货车车厢,生怕刮坏了轮胎。
“鑫哥,你看这是啥!”杨振平从店里拖出个麻袋,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各种型号的钉子、螺丝,还有几盒膨胀螺栓,“搭哨塔正好用得上!”
“还有这个!”时敬发也从货架上拿下几卷防水布,蓝色的,看起来很结实,“铺在哨塔顶上能挡雨。”
三人忙得热火朝天,汗水浸透了衣服,贴在背上像层黏糊糊的壳。装修店门口的建材堆越来越小,货车和长城炮却渐渐被装满了。货车车厢里码着水泥袋、钢板和几捆粗钢管,长城炮的货斗里则堆满了木板、钉子和防水布,连驾驶室后排都塞满了卷起来的电线——是时敬发从店里找到的,铜芯的,能用来接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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