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胸腔里的恐惧压下去:“是三楼的老王!平时挺和善的一个人,今天下午还跟我打招呼来着!刚才他跟疯了一样,在楼下追着他老婆咬!那眼神……根本不是人!直勾勾的,一点神采都没有,嘴角还流着血!”
陈鑫的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
攻击性行为!和新闻里隐晦提到的“神经系统症状”,和论坛里那些被删除的爆料,完全对上了!
“他老婆呢?”杨振平的声音也在发抖,握着消防斧的手紧了紧。
“被咬住胳膊了,血淌了一地!”时敬发的声音陡然拔高,“旁边邻居想拉开他,结果老王转头就扑上去咬人家脖子!那力道……跟野兽似的!我亲眼看见他把那邻居的脖子咬出一个血窟窿!”
他捂住脸,似乎在强迫自己回忆细节:“最吓人的不是这个!是被咬伤的那个邻居……倒下没几分钟,突然就站起来了!也跟老王一样,眼神发直,朝着最近的人就扑过去!”
“站起来了?”陈鑫捕捉到关键信息,“他不是被咬穿脖子了吗?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时敬发猛地摇头,汗水甩了一地,“那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我当时就懵了,想起你让我赶紧过来,抓起弩和背包就跑。楼道里全是尖叫声,有人往楼下跑,有人在关门,我看到二楼有个女的,眼睛也直勾勾的,趴在自家门上啃门框!”
他说到这里,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我不敢坐电梯,从消防通道跑上来的,跑的时候还听见后面有脚步声跟着我……我没敢回头,拼了命地往你这跑……鑫哥,那些人……那些根本不是人了!”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三人粗重的呼吸声。
时敬发带来的消息,像一颗炸雷,在他们头顶轰然炸开。
新闻里的“攻击性行为”,不再是遥远的文字和模糊的视频,而是发生在同一个小区、他们可能认识的人身上。被咬后“死而复生”,失去理智,疯狂撕咬……这已经超出了“传染病”的范畴,更像是某种只存在于恐怖片里的情节。
陈鑫的大脑飞速运转。
时敬发的描述证明了几点:
1. 感染后的人会失去理智,具有强烈的攻击性,攻击方式是撕咬——这意味着病毒很可能通过体液传播。
2. 被咬伤的人会在短时间内“变异”,加入攻击者的行列——传染性极强,且没有潜伏期表现?或者说,攻击就是发病的直接症状?
3. 这些“感染者”似乎不再受普通生理限制(脖子被咬穿还能站起来)——这意味着他们的要害可能和正常人不同。
“鑫哥……”时敬发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依赖,“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些东西……会不会跑到这栋楼来?”
陈鑫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
小区里的灯光更少了,但黑暗中闪烁的手电筒光束更多了,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哭喊,还有隐约的打斗声。三号楼的方向,似乎有火光在晃动,可能是有人点燃了什么东西。
他回头看向时敬发和杨振平。
时敬发虽然吓得不轻,但手里的弩箭始终没离手,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强装的镇定——这小子平时总说自己要当“D市达里尔”,关键时刻倒没完全掉链子。
杨振平握着消防斧,脸色发白,但站得很稳,看向陈鑫的眼神里充满了信任——这个憨厚的厨子,虽然害怕,但显然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陈鑫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霰弹枪。
“把门窗都锁死,用东西顶住。”他的声音异常冷静,像是瞬间切换了模式,“时敬发,你去把次卧的桌子搬到门后,杨振平,搭把手。”
“好!”两人虽然还在发抖,但听到明确的指令,立刻行动起来。
“动作快点!”陈鑫一边指挥,一边走到阳台,拿起望远镜——这是他平时观鸟用的。镜头对准三号楼,虽然距离有点远,夜色又浓,但能看到晃动的人影,以及地面上大片的深色污渍,像是凝固的血。
“从现在开始,谁敲门都别开,除非能说出我们之前约定的暗号。”陈鑫的声音从阳台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时敬发,你的弩上好箭,盯着猫眼。杨振平,你守着阳台,别让外面的人爬上来——这是12楼,应该不容易,但以防万一。”
“鑫哥,那暗号是啥?”杨振平一边搬桌子一边问。
“天王盖地虎‘’,回答‘地牛一米五’。”陈鑫报出之前和王天凯、时敬发开玩笑时定的暗号,没想到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他放下望远镜,眼神锐利如刀。
时敬发带来的消息,彻底揭开了这场灾难的真面目。这不是流感,不是普通的传染病,而是某种能让人失去理智、变成嗜血怪物的可怕病毒。
被咬就会感染,死亡后还能“复活”,攻击一切活物……
陈鑫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凌晨一点。
距离新闻播报“致死率飙升”,才过去一个小时。
距离防空警报响起,才过去半小时。
而他所在的小区,已经成了人间炼狱。
门外的楼道里,隐约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以及一种奇怪的、像是野兽低吼的“嗬嗬”声。
陈鑫握紧了霰弹枪,枪口指向门口。
真正的战斗,从这一刻,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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