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那是电棍。
埋伏在暗处的守卫刚露头,便直接抽搐着倒地!
阮冬立刻冲到陈风身边,蹲下查看锁链的构造。锁链粗重生锈,环环嵌入墙体,拴得极死。陈风身上的囚服在昏红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衣料上是大片干涸的血迹与啃咬痕迹,像是……某种小兽留下的。
“老哥,我来救你。”阮冬低声说,飞快拿出工具开始破锁。
在阮冬集中注意力的同时,他听见了墙缝后细碎的爬行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像潮水般蔓延。
然后,地窖深处的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无数只老鼠,从阴影中涌了出来。
它们黑得发亮,眼珠在微光中泛着幽绿的光,但奇怪的是,它们在靠近几步后,却停了下来,没有扑上前。它们站在腐烂墙角和破损排水口旁,像是在观望,甚至……畏惧。
——它们怕活人。
阮冬察觉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眉心微蹙,却依旧镇定。
陈风喘息几下,此刻才睁开眼,眸中明显带着震惊和警惕:“你是……哪来的孩子?”
“我叫阮冬。”他从背包中掏出一把解锁工具,“林羽在上面,他说过,要带你回去。”
陈风闭了闭眼,似乎在努力回想。
“林羽……那是谁?”
他声音沙哑,像很久没说话了。
喉咙干得像纸。
而阮冬低头专注破锁,没有回答。
他在判断结构、选取工具,动作迅速、冷静,像个训练有素的小型技师。
但他手里还没完全解开第二道锁时,身后楼梯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一道低沉的咒骂和金属撞击声打破寂静。
有人冲了进来。
阮冬还未完全解开最后一圈锁链!
“别动!”有人大喊,“把那孩子拉开!”
陈风陡然抬头,眼神里第一次有了锋利。
阮冬反应极快,立刻拔出电棍回身,但还没来得及冲上去,陈风却突然出手了——
他猛地抢过阮冬手里的电棍,整个身体一拧,借着锁链能活动的范围,用电棍狠狠抽在第一个冲下来的人脸上!
那人当即翻滚下楼,撞在墙上,没了声息。
阮冬抬头,看着这个双手被锁、却依然能出手击退敌人的男人,眼神一瞬间变得复杂。
这一瞬的陈风,眼里没有求生的光——
但有一种不容别人代替的责任感。
他不是为了逃。
是为了让这个孩子别在他面前流血。
“别动。”阮冬对陈风说,“我去拿钥匙。”
阮冬从昏迷的守卫身上翻找,动作利落,最终在对方内衣袋中摸出一串锈迹斑斑的钥匙。
这时,红光忽然跳动了一下,地窖尽头隐隐浮现出一些更可怕的细节。
那些本被阴影遮住的墙边角落,是一排整整齐齐的尸体,男的女的老的都有,衣服破碎,像是被规整放置,而不是乱丢。
他们有的手脚仍被锁着,甚至脸部都被老鼠啃得残破不堪。
更恐怖的是,有些尸体没有腐烂,没有味道,但眼睛却睁着,似乎还活着。
空气中腥臭浓郁,像是死气和老鼠尿混合。
那一刻,真正的恐惧涌了上来。
他才八岁。准确说,就算加上副现实的经历,心理年龄也不过十五岁。
他的指尖颤抖,腿也在抖,汗水从额角滑下。心跳越来越快,耳鸣像水一样漫上来。他差点扔下陈风转头跑出去,哪怕爬,也要逃离这个地方。
但他没有。
他只是紧紧闭上眼,又猛地睁开。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死人,却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场景下,一个人面对、还要救人。
他心里再一次响起姐姐那句老掉牙的话。那一刻,他的双手没有再抖
他没有出声,而是冷静地回到陈风身边,开始逐一开锁。
金属锁扣落地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像解开了什么沉重的诅咒。
……
陈风双手终于解脱出来,手腕上血迹斑驳,青紫斑斑。
陈风没有第一时间站起,而是撑着墙角,缓慢地,像是在重新找回身体的主权。
他没有说谢谢。
而是忽然低声自语了一句:“……不该有人为我冒险。”
那句,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本可以不活下来。
他是银潮会卧底在警察系统内部的人。但因为一次行动失控,他亲手杀了一个无辜的普通人。后来真相浮出,他的身份也暴露了,被内部通报调查、迅速羁押,连最好的兄弟阿星,也在那个事件后失踪了,可能已经死了。
他以为自己会迎来审判,坦然地走向死刑,了结这一切。
可不知为什么,一觉醒来,他就在这个诡异世界,被投入进了死亡游戏。
他本想早死,但凭借过去锻炼出的体能、战斗直觉与临场冷静,他硬是活了下来。
某种意义上,是“活着的惩罚”。
但每活一天,他的心里就多一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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