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昂的目光缓缓扫过那几个臂戴红袖章、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被他目光触及的人,都不自觉地感到一阵心悸。
那股年轻人特有的、被革命口号武装起来的亢奋和无所畏惧,仿佛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掉了一半。他们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脚步也钉在了原地。
最后,何雨昂的目光落在了人群后面,正暗自得意的易中海脸上。
易中海正等着看好戏,期待着何雨昂在革命群众面前惊慌失措、颜面扫地的模样。然而,当那道平静得可怕的目光锁定他时,他脸上的冷笑瞬间僵住了。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寒冰,穿透了人群,精准地刺入他的眼底。没有愤怒的火焰,没有仇恨的诅咒,只有一种……一种如同深渊凝视蝼蚁般的、绝对的漠然。仿佛他易中海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怨恨、所有的得意,在那目光下都显得无比可笑和渺小。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恐惧,毫无征兆地从易中海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仿佛瞬间坠入了无光的冰窟,血液都凝固了。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人,引来一声不满的嘀咕。他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蹦出来!怎么回事?那是什么眼神?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可怕?
整个院子的喧嚣,在何雨昂出现后,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只有蝉鸣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
“王副主任,还有各位革命小将,” 何雨昂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我的病休申请,是中财委组织正式批准的。组织文件,在我屋里。你们要审查,可以。但请拿出正式的、盖有公章的审查通知。如果只是依据某些不负责任的流言蜚语,”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赵婶、钱家媳妇和易中海的方向,那几人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就擅闯民宅,干扰革命同志休养,这恐怕不符合党的政策,也不是真正的革命行为吧?”
他的话语平静,逻辑清晰,不卑不亢。既点明了程序问题,又暗示了对方的行动缺乏法理依据,甚至还带了一丝“革命同志”的提醒。
王副主任被问得一滞。他们这次行动,确实更多是受到下面“群众反映”的推动,加上钱家儿子和易中海等人“积极提供线索”,为了“体现革命行动力”而仓促组织的,并没有拿到更高级别、针对何雨昂个人的正式审查令。
何雨昂直接点出“正式审查通知”这个关键点,让他一时语塞。而且,对方那平静得过分的气场,尤其是刚才那令人心悸的目光,让他心里直打鼓。
“这个…何雨昂同志,我们自然是代表组织…” 王副主任试图找回气势。
“代表组织,就更应该遵守组织的纪律和程序。” 何雨昂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现在是病休状态,需要静养。如果组织对我有任何疑问,相信会通过正式渠道通知我。在此之前,恕我无法配合这种非正式的‘审查’。”
他微微侧身,让开门口,“文件就在桌上,你们可以派人核实病休批复的真伪。核实完,请便。”
他这番话,既守住了底线,又给了对方一个台阶(核实文件),同时清晰地划出了界限——非正式审查,免谈。
王副主任脸色变幻不定。他身后的年轻人们也面面相觑,刚才那股闯进去“揪斗”的劲头,在何雨昂平静而强大的气场压迫下,早已消散无踪。
赵婶等人更是缩着脖子,不敢再吭声。易中海躲在人群后,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刚才那一眼的恐惧感还未消散。
何大清和王大妈紧张地看着。何雨柱也捏紧了擀面杖,但看到哥哥如此镇定自若,心中那股邪火竟也莫名地压了下去,只是警惕地盯着工作组。
最终,王副主任权衡利弊,觉得硬闯进去风险太大,也的确理亏。他强作镇定地对身后一个年轻人说:“小刘,你进去看看文件。”
那个叫小刘的年轻人,在何雨昂平静目光的注视下,有些忐忑地走进正房,很快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盖着鲜红大印的批复文件,对王副主任点点头:“主任,是真的,中财委的大印。”
王副主任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干咳一声:“嗯…既然是何雨昂同志身体确实需要休养,我们革命群众也要讲政策。何雨昂同志,” 他转向何雨昂,语气缓和了不少,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你安心休养。但是,革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对历史问题的审查也不会放松!希望你端正态度,认真反省,随时准备接受组织的调查!”
说完这番场面话,他挥挥手,带着工作组和一群看热闹的人,有些狼狈地退出了东跨院。院门重新关上,隔绝了外院的喧嚣。
工作组走了,但留下的阴影并未消散。
何雨柱狠狠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 他转向何雨昂,眼中带着后怕和佩服,“哥,你刚才…真厉害!几句话就把他们堵回去了!” 他刚才都准备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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