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更加激动:“如果他真有这样的能力,并且愿意为我所用,哪怕只是有限度的合作,那将是一把插入敌人心脏的、无可匹敌的利剑!他能做到我们无数同志用生命和鲜血都难以企及的目标!至于他的态度…漠视生命?在民族生死存亡之际,对待侵略者,我们需要菩萨心肠吗?我们需要的是雷霆手段!只要他的刀刃,对准的是敌人!”
“可是…”老陈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青山斩钉截铁,“特殊时期,需要特殊人才!他的背景清白,家人都在北平,这是我们可以争取的纽带!
他提出要‘考虑’,说明他并非毫无兴趣!这就是机会!巨大的机会!老陈,组织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争取何雨昂!
由你,作为他的直接联络人和上线!这是组织交给你的重大任务!也是对你最大的信任!”
老陈看着青山眼中那份近乎狂热的期待和决绝,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白高层的战略考量是正确的,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何雨昂与城外的日军被屠有关。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对非人力量的恐惧,以及对何雨昂漠然本性的担忧,依旧如同阴影般笼罩着他。
“我…我尽力!”老陈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般的任务。
几天后,一个寒冷的傍晚。何雨昂下班回家,刚走进胡同口,就看到了站在阴影里的老陈。
老陈换了一身更不起眼的旧棉袄,帽檐压得很低,但眼神里的紧张和决然却无法掩饰。
“何先生,”老陈的声音有些干涩,“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何雨昂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他。冰冷的意识核心早已完成了对“红党”信息的初步“调查”
——通过吞噬的日军军官、汉奸以及最近那些士兵驳杂的记忆碎片,他拼凑出了这个组织的轮廓:一支在敌后顽强抵抗、组织严密、目标明确(驱逐日寇,建立新国家)、手段灵活且不乏残酷的武装力量。
其成员普遍具有强烈的信念和牺牲精神,灵魂“味道”偏于“清苦”但“坚韧”。
“可以。”何雨昂的回答简洁得让老陈一愣。
“您…您是说?”老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加入你们。”何雨昂补充道,语气依旧平淡无波,“需要我做什么?”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老陈的忐忑!成了!竟然真的成了!他强压住激动,连忙说道:
“太好了!何先生!组织欢迎您的加入!暂时不需要您做特别危险的任务!您的身份和位置非常宝贵!目前最重要的,是利用您在报社工作的便利,以及您精通多国语言的优势,为我们收集和分析一些公开或半公开的情报信息,特别是日军高层动向、国际舆论反应、以及…任何关于城外那种‘特殊事件’的蛛丝马迹!我们会定期派人与您联络,传递指令和接收信息!” 他隐晦地点了一下城外事件,观察着何雨昂的反应。
何雨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点了点头:“可以。联络方式?”
老陈迅速报了一个死信箱的位置和一组简单的接头暗号。“一般情况下,我会亲自或者派柱子与您联系。非紧急情况,不要主动联系我们。”
“知道了。”何雨昂应了一声,不再多言,径直越过老陈,走向自家院门。
看着何雨昂消失在门洞里的背影,老陈长长舒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成功了…但又感觉如此不真实。这个强大到令人恐惧的“同志”,真的会成为组织的助力吗?他甩甩头,将杂念压下,迅速消失在胡同的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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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昂的加入,如同在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北平地下战线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
他的情报分析能力远超老陈的想象。那些冗长枯燥的外电讯稿、日伪报纸上的官方通告、甚至市井流言,经过他冰冷逻辑的梳理和关联,往往能提炼出极其精准的战略动向和潜在危机。
他提供的第一份情报,就准确指出了日军因“诅咒”事件士气崩溃后,正在秘密调整华北驻防,将部分精锐调往相对“安全”的华中地区,华北防务出现短暂真空的情报,为根据地组织反扫荡提供了宝贵时间窗口。
然而,就在何雨昂如同精密机器般运转,老陈逐渐适应这位特殊“下属”的节奏时,遥远的东瀛,比叡山阴阳寮深处,复仇的毒焰正在熊熊燃烧。
寮主看着斋藤一郎破碎的本命魂牌和传回的最后、充满极致恐惧与绝望的意念碎片,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周身散发的寒意让整个大殿如同冰窟。
“八咫镜仿品…碎了…”一个长老声音颤抖。
“斋藤君和十四位精锐…玉碎…”
“支那的‘虚无’…竟恐怖如斯…”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物理毁灭…失败了。”寮主的声音如同从九幽传来,干涩而冰冷,“它…免疫凡俗之力。”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心头蒙上更深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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