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何雨昂微弱地叫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
“别说话!别回头!跑!”何大清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劈了叉。他不敢看儿子的脸,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两套衣服塌陷下去的可怖景象。他甚至闪过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儿子……会不会也……?这念头让他肝胆俱裂,拖拽的力量又加大了几分。
两人跌跌撞撞,如同丧家之犬,终于冲出了背阴胡同,冲上了稍宽一点的街面。街上有零星的行人,看到这父子俩一个面无人色、拖着一个脸色惨白如纸、几乎脚不沾地的少年狂奔,都投来惊异的目光。
何大清对一切视若无睹。他只知道跑,拼命地跑,离那个被恶鬼吞噬的背阴胡同越远越好。肺里火烧火燎,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但他不敢停,恐惧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
不知跑了多久,穿过了几条胡同,直到看到自家那熟悉的、破旧的院门,何大清才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腿一软,差点带着儿子一起栽倒在地。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撞开虚掩的院门,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拖着何雨昂冲了进去。
“砰!”的一声巨响,何大清用后背死死抵住院门,手忙脚乱地插上门栓,又拖过旁边一根顶门的粗木杠子,哆哆嗦嗦地横在门后。做完这一切,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混着泪水糊了满脸,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
院子里,一个八九岁、虎头虎脑的男孩正蹲在地上玩石子,被这动静吓得猛地跳起来,是二儿子何雨柱(傻柱)。他瞪大眼睛,看着狼狈不堪的父亲和瘫软在地、脸色白得像纸一样的大哥。
“爹?哥?咋了?”何雨柱怯生生地问。
何大清说不出话,只是拼命摇头,眼神涣散,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和尚未散去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他扶着门板,慢慢地、虚脱地滑坐到冰冷的地上。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被自己拖回来的大儿子。
何雨昂蜷缩在门边的角落里,身体还在细微地颤抖,紧闭着眼,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唇边残留着一丝不正常的、诡异的淡红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又像是过度用力咬破了嘴唇。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微弱,却让何大清心头猛地一抽,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刚才……离那吃人的恶鬼那么近!那鬼……会不会……也跟着回来了?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何大清的脑海。他死死地盯着儿子唇边那抹刺眼的淡红,再看看儿子苍白得毫无人色的脸,一股混杂着恐惧、怀疑和一种扭曲的、难以言喻的侥幸感在心底翻腾。
他想起那两个警察塌陷下去的样子……想起那两套空荡荡的警服……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他。他猛地别开脸,不敢再看何雨昂,身体筛糠似的抖得更厉害了。
“……柱子,”何大清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剧烈的喘息,“去……去给爹舀瓢凉水来……快……”他需要冰冷的刺激,来压住心头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惧和那个可怕的联想。
何雨柱看看瘫软在地的大哥,又看看面无人色、抖成一团的爹,小脸上满是懵懂的惊恐,但还是听话地转身朝水缸跑去。
何大清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听着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目光失神地望着院子里那方同样灰蒙蒙的天空。背阴胡同里那无声吞噬的一幕,如同最深的烙印,烫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鬼……这世道,真的有鬼!那鬼……吃了两个警察!
他哆嗦着抬起自己刚才死死抓住儿子的那只手,枯瘦,布满老茧,此刻却抖得如同风中秋叶。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儿子手腕那冰凉的、不似活人的触感。他猛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试图驱散那无孔不入的寒意和心底那个疯狂滋长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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