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陈星尘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阵如炸雷般的咆哮声:“死衰仔!你做个节目就憋出一首新歌?现在立刻给我滚到我工作室来!古老也在这儿呢,你赶紧把你今天捣鼓出来的曲子全都录下来,趁着热度赶紧发出去——不然你等着喝西北风吧?”
陈星尘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他抬起头,目光望向窗外。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发白,黎明的曙光正透过云层洒向大地。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无奈的轻笑,对着电话那头的黄邪说道:“知道了,黄前辈,我这就过来。不过,我想先休息一下,可以吗?”
“休息什么呀?”黄邪的声音依旧毫不客气,“生前不必久睡,死后自然长眠。你赶紧过来,别磨蹭!”
“好的好的,我这就过来。”陈星尘有些无奈地回应道,然后挂断了电话。一旁的莉莉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打车软件,叫了一辆车。
“是要去录音室吗?捎我一个呀,我想再听一次完整版的《浪子回头》。”莉莉眨了眨眼睛,晃了晃手机屏幕,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陈星尘犹豫了一下,但看到莉莉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那就一起去吧。”
十分钟后,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了路边。莉莉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然后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陈星尘也赶紧上车。
陈星尘拉开车门,坐进车里,莉莉则自然而然地靠窗而坐。车子启动后,莉莉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陈星尘的侧脸上。路灯的光芒透过车窗,洒在他那棱角分明的面庞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纱衣。
莉莉的思绪渐渐飘远,她突然想起刚才陈星尘在电话里哼唱《浪子回头》时,那随意指尖的拨弄,就像是在轻轻抚摸一只蜷缩着的猫咪,温柔而宠溺。
“到了。”司机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莉莉的遐想。她回过神来,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黄邪的工作室门口。工作室的招牌在夜色中泛着冷光,透露出一种神秘的氛围。
莉莉推开房门,一股夹杂着烟味的热浪如汹涌的波涛一般扑面而来。她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股热浪赶出体内,然后才迈步走进了工作室。
工作室里弥漫着淡淡的烟雾,空气中的烟味让人有些窒息。穿花衬衫的男人嘴里叼着烟,看到莉莉他们进来,不耐烦地冲他们招手,嘴里嘟囔着:“磨磨蹭蹭的!”
黄邪弹了弹烟灰,将烟头随意地甩在桌上,然后看着陈星尘说道:“老古听说你写了闽南语曲子,眼睛都亮了。赶紧的,先把《浪子回头》的 demo 录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黄邪说完,便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坐在那里,手指轻轻地拨弄着琴弦。琴弦震颤的共鸣顺着他的掌心缓缓爬上心口,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孤独的故事。
前奏响起的刹那,陈星尘的身体微微一颤,他好像听见窗外传来维多利亚港的浪声,那浪声一波接着一波,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在那浪声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个孤独的人的叹息声……
“烟一支一支一支的点……”录音室外,莉莉放下曲谱,静静地听着。她的目光透过玻璃,落在了那个正在弹奏的少年身上。少年的睫毛微颤着,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晃动,仿佛在跳动的音符中找到了共鸣。他的喉结在潮湿的空气里轻轻滚动,每一次滚动都像是在诉说着内心的情感。
而此时,黄邪叼着烟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少年身上,似乎被少年的演奏所吸引。古老调弦的手指也顿住了,他静静地听着,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录音棚里的时钟指针缓缓跨过早晨八点的刻度,《浪子回头》的最后一轨和声也终于如尘埃落定般落下。黄邪双眼紧盯着监听屏上的波形图,那原本铁青的脸色,此刻总算褪去了些许灰色,宛如一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老铜,虽仍带着些许寒意,但已不再那么阴沉。
与此同时,莉莉正小心翼翼地将保温壶里的皮蛋瘦肉粥挨个摆放在桌子上。勺子与瓷碗轻轻碰撞,发出一阵细碎而清脆的声响,仿佛在为这首刚刚完成的歌曲奏响最后的余音。
陈星尘则像一滩烂泥一样,软绵绵地瘫在转椅上。他的眼下青黑一片,仿佛被人狠狠地揍了两拳,疲惫不堪。然而,当他接过莉莉递来的粥时,却突然像被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好吃吗?”莉莉凝视着他,看着他舀起第一勺粥,那勺尖上沾着的米粒颤巍巍的,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就如同昨夜他在录音时弹错的那个十六分音符一般。
“绵。”陈星尘含着一口粥,含糊不清地回答道。然而,话音未落,他突然被烫得龇牙咧嘴,嘴里的粥差点喷了出来。莉莉见状,连忙递过一张纸巾,关切地问道:“烫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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