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的初春,寒意尚未完全褪去,新兵营的操场上,已响起了震天的呐喊。八十一名刚入伍的新兵,穿着崭新的灰布军装,在寒风中列队,个个身姿挺拔,眼中却带着几分对军营生活的懵懂与畏惧。
操场的高台上,站着一个身影。左臂空荡荡的袖管被风掀起,露出里面粗糙的棉布,右手握着一根通体黝黑的铁鞭,鞭梢在地上轻轻点着,发出“嗒嗒”的声响。正是从寿张县随龙天策回到渤海的司马神风。
铁血初训:残臂教官惹怨声
“都给我站直了!” 司马神风的声音,沙哑却带着穿透寒风的力量,像一块冰冷的铁,砸在每个新兵的心上,“从今天起,你们不是爹娘的娇儿子,不是街头的浪荡子,是大唐的兵!是要上战场,能杀人,也能保命的兵!”
他走下高台,用仅存的右臂,逐一拍打新兵的肩膀。他的动作很重,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拍到哪个新兵,哪个新兵的肩膀就猛地一沉。
“第一个科目,负重跑!绕着操场,五十圈!背上二十斤的沙袋!” 司马神风指着操场边堆着的沙袋,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半个时辰内跑完,超时的,加罚二十圈!”
新兵们脸色一变。操场一圈三里地,五十圈就是一百五十里,还要负重二十斤,半个时辰跑完?这简直是强人所难!
“报告教官!” 一个身材高大的新兵出列,鼓起勇气道,“这……这太难了,我们刚入营,怕是……”
“难?” 司马神风猛地转身,空洞的左袖管扫过那新兵的脸颊,带着一股凌厉的风,“上了战场,敌人会因为你‘刚入营’就不砍你吗?刀子砍到脖子上,会因为你‘难’就停下来吗?!”
他猛地一鞭抽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吓得新兵们一哆嗦。
“少废话!跑!”
新兵们不敢再言,慌忙背上沙袋,跌跌撞撞地跑起来。
司马神风站在操场中央,目光如鹰隼,死死盯着每一个人。有人掉队,他就一鞭抽在那人脚边的地上,吼道:“起来!给我跑!想死在战场上吗?!”
有人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他就让两个新兵把他架起来,拖着也要跑完。
半个时辰后,能按时跑完的,只有寥寥数人。剩下的,不是被加罚,就是被司马神风逼着,在寒风中做俯卧撑,直到手臂颤抖,再也撑不起来。
“这哪是训练,简直是折磨人!” 休息时,一个叫王小二的新兵,揉着酸痛的腿,低声抱怨,“他自己没了胳膊,就见不得我们好,故意刁难!”
“就是!听说他以前是‘刀王’,现在成了‘独臂鬼’,心里变态了吧!” 另一个新兵附和道。
“嘘……小声点,被他听见,有你好受的!”
这些话,或多或少,都传到了司马神风的耳朵里。但他仿佛没听见,依旧我行我素。
接下来的日子,训练更加严苛:
——凌晨寅时就得起床,围着结冰的池塘,用冷水洗脸,然后是一个时辰的劈柴(用特制的重斧,练臂力);
——上午练刀法,司马神风会亲自示范,用仅存的右臂,将破山刀使得虎虎生风,然后让新兵们一遍遍练习,动作稍有偏差,就是一鞭;
——下午练队列、练配合,他要求新兵们像一个人一样行动,哪怕是转身的角度,都要分毫不差,错了就反复练,直到天黑;
——晚上还要学识字、学旗语、学包扎,稍有懈怠,就被罚站军姿,一站就是半夜。
最让新兵们受不了的,是他对“细节”的偏执:
——刀柄必须缠三圈布条,多一圈少一圈都不行,他说“打滑了,刀就成了敌人的”;
——伤口包扎必须先撒草木灰(止血),再用干净的布条,他说“战场上没那么多金疮药,细节能救命”;
——吃饭必须狼吞虎咽,却又不能掉一粒米,他说“敌人不会等你慢慢吃饭,也不会给你浪费粮食的机会”。
新兵们怨声载道,暗地里叫他“独臂阎王”,甚至有人偷偷逃跑,被抓回来后,司马神风也不打骂,只是让他背着沙袋,绕着操场跑,直到他自己哭着说“再也不跑了”。
龙天策偶尔会来看训练,看着司马神风那近乎冷酷的样子,看着新兵们疲惫不堪的身影,只是沉默地站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他知道,司马神风在用自己的方式,教这些孩子怎么在战场上活下去——那是用无数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经验,残酷,却最有效。
实战惊魂:一朝顿悟教官心
转机发生在一个月后的一次“突袭演练”。
那天,新兵们刚完成负重跑,累得瘫在地上,突然,营外响起了震天的呐喊声,箭矢“嗖嗖”地射进营内(用的是没箭头的木箭)。
“敌袭!敌袭!” 司马神风的吼声响起,他提着那把破山刀(未开刃),右臂挥舞,将射向新兵的木箭一一挡开,“拿起武器!列阵!”
新兵们慌作一团,有的找不到武器,有的吓得躲在石头后面,有的想冲出去,却被司马神风一脚踹回来:“送死吗?!忘了怎么列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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