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阳太守府的庭院里,几株新栽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透着勃勃生机。自打民用铺以雷霆之势击垮王三、文彦奎的垄断,又借着淮南节度使刘青截获的“霉粮假药”将两人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后,整座睢阳像是被涤荡过一般,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这日清晨,府衙的门房刚打开侧门,就见一辆装饰素雅却难掩贵气的马车停在门口,车帘掀开,走下来的正是睢阳首富赵大陆,身后跟着他的儿子赵胜,以及那位白发紫眸、气度不凡的花蓉。
“劳烦通报一声,赵大陆携犬子与花先生,前来恭贺太守大人旗开得胜。” 赵大陆穿着一身湖蓝色锦袍,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笑容和煦,丝毫没有首富的架子。
门房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报。片刻后,龙天策与玉倾城亲自迎了出来,身后跟着刘晔等几位核心幕僚。
“赵掌柜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龙天策笑着拱手,金眸中带着刚经历一场硬仗后的清朗。
“龙太守客气了。” 赵大陆连忙回礼,目光落在龙天策身上,带着由衷的敬佩,“太守大人以民用铺破奸商垄断,护睢阳百姓周全,此等功绩,值得全城百姓登门道谢。我今日来,不过是替大家带个头罢了。”
说话间,他身后的赵胜上前一步,对着龙天策拱手行礼,脸上没了往日的纨绔气,多了几分少年人的坦荡:“龙太守,之前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自那日在碧竹区认花蓉为母,又亲眼见识了龙天策雷厉风行的手段后,这位曾经斗鸡走狗的富家子,心里早已没了半分轻慢。
龙天策看着他,笑道:“赵公子知错能改,便是好事。”
站在赵胜身侧的花蓉,一袭白衣胜雪,白发用一根碧玉簪松松挽着,紫眸扫过庭院里的海棠,最终落在龙天策与玉倾城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龙太守,玉夫人,别来无恙。” 她的声音清越,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从容。
“花先生风采依旧。” 玉倾城笑着回应,对这位以一己之力“收服”赵胜的奇女子,她向来颇为欣赏。
众人谈笑间走进正厅,分宾主落座,丫鬟奉上香茗,茶香袅袅中,气氛愈发融洽。
“此次能一举击溃王三、文彦奎,多亏了赵掌柜暗中相助。” 龙天策端起茶杯,对赵大陆举了举,“您及时送来的‘同济药铺假药清单’和‘大通粮行囤粮账本’,可帮了我们大忙。”
赵大陆连忙摆手:“太守大人谬赞了。我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王三、文彦奎依附刁光斗多年,平日里仗着有靠山,不知盘剥了多少商户百姓。我虽为商人,却也看不惯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太守大人敢动他们,是为睢阳除害,我岂能袖手旁观?”
原来,早在民用铺与奸商打价格战时,赵大陆就悄悄动用自己的人脉,收集了王三、文彦奎多年来偷税漏税、以次充好的证据,匿名送到了太守府。这份雪中送炭的支持,让龙天策在关键时刻,有了更确凿的底气。
“父亲说得是。” 赵胜在一旁附和,想起自己以前跟着王三的侄子赌过几次钱,脸上有些发烫,“那些人确实该收拾!尤其是文彦奎,去年我想买他几石新米,他居然掺了一半陈米,还敢跟我要高价!”
花蓉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紫眸中带着笑意:“现在知道别人的苦了?以前让你少跟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你偏不听。”
赵胜挠着头,嘿嘿笑了起来,倒有几分憨态可掬。这副“被管教”的模样,惹得在场众人都笑了起来,厅内的气氛愈发轻松。
玉倾城看着这一幕,对花蓉道:“花先生将赵公子教得很好,如今的赵公子,可比初见时沉稳多了。”
花蓉淡淡一笑:“不过是让他知道,这世上除了斗鸡走狗,还有更重要的事罢了。” 她话锋一转,看向龙天策,“龙太守以‘擂台价’破垄断,又请动皇帝与刘节度使相助,手段雷霆,却也留了余地——没有直接牵连刁光斗,是怕打草惊蛇?”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龙天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点头道:“花先生明鉴。刁光斗根基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贸然动手,怕是会引起更大动荡。先除其羽翼,让百姓看清谁在真正为他们着想,才是上策。”
刘晔补充道:“如今民用铺的粮、药、布供应稳定,价格公道,百姓们得了实惠,自然心向太守。刁光斗就算想再煽风点火,也没那么容易了。”
赵大陆闻言,将手中的锦盒往前推了推:“太守大人推行新政,想必府库开销不小。这里面是五千两白银,算是我赵某人的一点心意,虽不多,却也是睢阳商户们的一片支持。”
龙天策没有推辞,坦然收下:“赵掌柜的心意,我收下了。这些钱,我会全部投入民用铺,用来补贴差价,让利于民。” 他知道,拒绝反而会伤了这份支持的心意,不如用在实处,让更多人看到与新政合作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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