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天刚用开山刀撬开半拉门闩。
破空声贴着耳尖儿刮过来 ——
他本能旋身挥刀,三支弩箭"当啷"砸在青石板上。
溅起的火星子噼里啪啦往林风衣襟上蹦,粗麻布衣裳冒起青烟。
粗麻布衣裳顿时冒起几缕青烟,林风吓得往后直退,腰间牛皮水袋都被擦出个焦黑的道子,差点就漏成筛子。
"官府的狗腿子!"
夜无痕长剑出鞘,暗红剑穗甩得飞快,生生扫落两支擦着鬓角的弩箭。
剑穗上早干透的茶汤印子,在月光下红得跟血痕似的,也不知这小子啥时候弄的,倒省了不少麻烦。
飞龙山庄檐角阴影里,闻人昭烈握朴刀的手紧了又紧 —— 好好的伏击网,叫这伙江湖人撞出个大口子,换谁不心疼。
罗千绝的灰影子刚从佛堂窗棂闪过,二楼廊柱间 "噗" 地腾起紫雾。
苏战雁翎刀往瓦当上一磕,大声吼道:"都给老子射!管他是谁!"
二十支弩箭带着尖啸划破夜空,雷震天刀背硬接,生生砸飞三支箭簇,木屑混着血珠子甩在林风脸上。
原来刚才挥刀时,刀刃和弩箭相撞,火花子把他手腕燎出个血道子,鲜血顺着满是刀疤的胳膊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滴出点点红印。
"我们也是来抓罗千绝的!"
雷震天吼声如雷,震得树叶直掉。
这才看清屋顶穿玄色劲装的,正是龙江捕快。
本该躲在暗处的人,被他这么一搅和,只好提前动手,佛堂前的空地瞬间变成三方混战的场子。
再看他虬髯上,还沾着卤牛肉碎屑呢,这会儿被夜风吹得凌乱,混着血污,跟个邋遢汉似的。
闻人昭烈从屋脊跳下来,刀尖直指雷震天胸口:"你们胆子不小!敢坏了老子的计划!"
衣摆带起的风卷得落叶打旋儿,腰间鹰隼纹牌跟着晃动——"叮当"声与远处弩箭的破空声,在夜色里绞成一团。
罗千绝的怪笑穿透雾气:"妙极妙极!"
说完甩出烟雾弹,趁着众人视线模糊,抛出个涂满腐尸兰汁液的灰老鼠。
疾风在原地打转,喉咙里发出低鸣 —— 一边是罗千绝身上的腐尸味,一边是老鼠的浓烈药气,急得直舔鼻尖,眼神满是困惑,尾巴夹得紧紧的。
最终,疾风还是往南追去。
爪子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犹豫,耳朵时而竖起时而耷拉,尽显挣扎。
林风盯着疾风不停抖动的耳尖,布满老茧的手掌按在刀柄上青筋暴起:"向南去了。"
他喉结滚动,声音里带着驯犬人独有的笃定。
楚烟罗腕间银铃掠过林风肩头:"若追错了,本姑娘拿你当箭靶子练甩手镖!"
话未落已踩着飞檐追出去。
闻人昭烈望着她踏碎月光的背影,握朴刀的手在刀柄缠绳上碾出几道深痕 —— 这疯丫头但凡听人话,也不至于每次都要他断后擦屁股!
他啐掉嘴角草茎,刀鞘狠狠磕在廊柱上:"追!"
雷震天与夜无痕对视一眼,在刀光剑影中往队伍边缘挪动 —— 他们清楚,此时和官府理论讨不了好。
两人配合默契,悄悄跟在众人后面。
沈默却站在原地,望着疾风离去的方向,心里犯起嘀咕:罗千绝那老狐狸,怎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
"我赌一把。"
他转头对苏清瑶说,眼中闪过坚定,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玉佩 —— 那是父亲留下的遗物,此刻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苏清瑶看看他,又看看正在指挥追击的父亲。
苏战双鬓斑白,仍大声咋呼着,她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青鸾剑穗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苏战余光瞥见两人行动,气得大骂:"混小子!叫你们别来偏要来,现在又擅自行动!"
可此时追人要紧,他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江风卷着他的骂声掠过飞檐,待喧嚣渐歇,夜色已深了三分 —— 佛堂前的厮杀声早不知何时停了,唯有冷月悬在檐角,映照出箭簇上冷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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