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顾氏覆灭,血莲救世!”顾珩咬牙冷笑,“无非是趁着天灾人祸寻一个妖言惑众的借口。”
守礼躬身将被摔出去的奏折捡了回来,放在雍景帝的旁边,垂首沉默不语。
各地流言如汹涌潮水般肆意蔓延,百姓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言语间暗指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乃是天子失德所致。他们窃窃私语,说天子未能上敬苍天、下恤黎民,才引得天地震怒,降下如此灾祸。一些心怀不轨之人更是添油加醋,四处散播谣言,说这是王朝气数将尽的征兆。
“守礼,你一直在朕身边,觉得朕到底做了什么失德的事情?”
守礼低着头,温声说道:“陛下,流言止于智者。此等灾祸本属天灾,乃是天地运行的自然之象,今流言纷扰,民心惶惶。比起追查流言,更重要的应当是安民心。陛下圣明仁德,天亦佑之,定能使流言不攻自破,安稳局势 。”
雍景帝沉默了片刻,提笔在奏折上批示了几个字。
“陛下,朱雀来了。”
顾珩停下了笔,对守礼说道:“你退下吧。”
朱雀从暗处现身,顾珩盯着他:“阿离有消息了?”
若为刻意打扮,朱雀与萧离其实只有五分相像,声音更是大相径庭。
萧离声音低沉,朱雀却要清脆许多,此刻他用清脆的声音说着:“平洲的谛听传信来说,令主自那日落水后,还是了无音讯。”
“陛下莫急,这几日平洲一带雨大,令主定然无事。”
雍景帝点了点头,“继续派人去盯着。”
勤德殿里灯火通明,而立过半的帝王,低声沉思着:“阿离,看来你所料没错,我身边,你身边,都不干净啊。”
“正好,趁此机会,将人楸出来吧。”一辆宽大的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是恭亲王派来接人的。
逍遥王担心的问道:“疫病可控制下来了?皇叔可安好?”
那侍卫恭敬的答道:“木神医来了后,给城里的病人看了诊,开了药分轻重缓急服用,如今都在好转之中,王爷年事已经大了,身体还有些虚弱,还卧床养着呢。”
顾瑾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萧离,心下了然,恭亲王看来还没醒过来。
道路因连日灾祸变得格外泥泞,每走一步都似要深陷其中。不过好在恭亲王府准备的马车极为精良,车辕坚实,车身稳固,车夫赶车的技术也甚是娴熟,车轮碾过泥地,虽然有些颠簸,但总体还算平稳,能让车内的人免受颠沛之苦。
但一路还是听见那养尊处优的逍遥王不停的骂骂咧咧。
马车行了两日,方才赶到了平洲,世子急匆匆的赶了出来相迎,“好些年没见了,阿瑾这气度越发无人能及了。”
其实两人并没有那么熟稔,只是在宫宴上见过,私下喝过一次酒,远没有到这种见面就互称名讳的程度,但顾瑾还是很给面子的配合着演了一出兄友弟恭。
“我父王目前还在休养 中,儿子又病着,这城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落到我头上,哎!”
“没事没事,小弟也只是路过,连拜礼都没戴,但我想着我们血脉相连,皇叔和世子兄定不会怪罪我的。”说完脸上露出了讨喜的笑容。
“那是自然!”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住处给你安排好了,千万别嫌粗鄙,为兄还有公事在身,晚上再来为你接风。”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世子方才离开。萧离扮作逍遥王的护卫,跟着进了别院。
接风宴上,恭亲王并未出席,反倒是那小公子安儿,一直挨着木苍梧坐着,两人似乎颇为投缘。
“皇叔他?”逍遥王担忧的问道。
“实不相瞒,父王其实并未感染疫病,而是受了伤,虽然避开了心脉但伤及了肺腑,拔箭后一直高热昏迷,一直到谷主来了后,方才稳定下来,但尚未清醒。”说完苦笑了一下:“如今平洲城又这一烂摊子,王爷原谅为兄之前未对你讲实话。”
“哪里哪里,世子兄内忧外患下还能处理的井井有条,小弟佩服的很。”说着又看向了木苍梧的方向,“小王在路上不慎受了点伤,一直未得痊愈,等下还得劳烦谷主大材小用帮瑾看一看。”
木苍梧闻言只是看了他一眼,非常淡漠的点了个头,态度敷衍的令这身份尊贵的王爷与世子爷异常尴尬,不约而同的转移了话题。
“皇叔竟然在自己的属地受了箭伤?何人如此大胆?可抓到了凶手?”
世子轻咳一声,低声说道:“当日城中混入两人,行踪诡异成谜,伪造他人身份,更在父王被刺之时在他身边。”
逍遥王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可被拿下了?”
世子再次轻咳一声:“我也以为这两人乃是刺杀我父王的凶手,拼死缉拿,却未逃脱,前些日子更是冲撞了王爷,但….”
他语含试探,眼神却打量着逍遥王,“听说那人却是梅花卫之主!”
顾瑾端起一杯酒,正准备往嘴里喂,闻言却被狠狠的呛到了,对面的安儿和木苍梧都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让他更是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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