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她们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娘亲临终前说的话:"这些,都是我活过的证据。"原来不是证据,是种子——她撒在我们心里的种子,此刻正顶破冻土,抽出绿芽。
夜更深时,我捧着娘亲的笔记回房。
竹影扫过窗纸,像她从前在廊下教我念诗时的模样。
我翻到最后一页,突然有暖光从襟口透出来——梦玉残片浮在半空,青白色的字像月光渗进纸里:"女子之力,不在武,而在智;不在言,而在行。"
"娘亲......"我轻轻念出声,眼泪砸在纸上,把"行"字晕开一道水痕。
梦玉突然震了震,残片上的裂痕里渗出细弱的光,像根线,牵着我的心尖儿直颤。
窗外起了风,把竹影吹得乱晃。
我听见风里裹着细语,像娘亲的声音,又像许多许多人的声音,混着墨香、算珠响、读书声,咕嘟咕嘟往我耳朵里钻。
春燕来替我掩被时,我盯着帐顶的并蒂莲暗纹。
梦玉还在发烫,贴着心口一下一下跳,像在数着日子——等清明时节,等金陵城外那片新翻的土地上,"女子学院"的牌子挂起来,等第一声上课铃响,惊起满树的雀儿。
那时,我要替娘亲站在讲台上,把她写的章程念给所有姑娘听。
我要告诉她们,有个穿青衫的姐姐,曾用一把算盘、半卷诗稿、满腔子热望,给咱们凿出了一片天。
而此刻,梦玉在我掌心震动得更急了,像在说: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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