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刑烈浓眉紧锁,顺着丹阳子所指,第一次将目光完全投向那静静流淌的混沌光柱。之前被怒火充斥,只觉这灰色气流碍眼,此刻凝神细看,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和寒意瞬间爬上脊背!那灰色……那流转的方式……仿佛蕴含着天地未开时的死寂!他身后的两位执法长老更是脸色微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苏师侄,”刑烈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目光锐利如鹰隼,转向静立光柱中的苏清寒,声音沉凝,“丹阳长老所言,是否属实?此物从何而来?金师侄的养魂木,还有丹阳长老的账簿,是否真为这饕餮灵宠所窃?你身为其主人道侣,又置身其中,当给执法堂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他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试图穿透那诡异的灰色气流,直视苏清寒的眼睛。
“交代?”苏清寒怀抱球球,立于混沌光柱中央,清冷的声音透过灰色气流传出,非但没有被削弱,反而带上了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冰冷质感,如同冰泉滴落玉盘,清晰地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她冰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一一扫过刑烈、丹阳子、以及神色萎靡的金多多,缓缓开口:
“其一,账簿、养魂木消失,非球球主动吞噬。我以心魔起誓,彼时他受我亲自看管,心神专注,绝无分神触发能力之念。”
心魔大誓!修仙界最重的誓言!苏清寒此言一出,刑烈和几位执法长老的脸色顿时凝重无比。丹阳子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在那誓言的重压下,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只是老脸憋得通红。
“其二,”苏清寒的目光落在金多多头上那个渗血的坑洞,声音更冷了几分,“金师弟重伤未愈,神魂不稳,急需养魂木温养续命。此乃宗门皆知之事。球球纵有贪玩,亦知轻重,断不会在此等性命攸关之际,行此损人不利己之举。此乃常理,无需赘言。”
金多多虽然眼神涣散,但似乎也听到了苏清寒的话,涣散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委屈和茫然,嘴唇嗫嚅着,发出微弱的气音:“多多……疼……木头……香香的……不见了……”他下意识地想去摸头上的坑,被旁边的执法弟子连忙按住。
“其三,”苏清寒的目光最后落回丹阳子身上,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长老账簿,所记为何?乃渊烬所欠之债务。球球若真吞噬此物,于渊烬、于我、于球球自身,有何益处?莫非是嫌债主记得不够清楚,欲助长老一笔勾销?”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还是说,长老认为,一本账簿的价值,更重于金师弟的性命?!”
这最后一问,如同冰锥,直刺丹阳子心窝!更是点在了刑烈和所有在场执法堂弟子的敏感处!
是啊!一本记录债务的账簿,和一个内门天才弟子的救命之物,孰轻孰重?若真是球球主动吞噬,为何放着那么多天材地宝不吃,专挑这毫无用处、甚至对自己主人有害的账本?还有那养魂木,吃了除了让金多多变傻子、给渊烬惹上更大的麻烦外,对球球自己有什么好处?这根本不合饕餮贪吃的逻辑!
丹阳子的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被苏清寒这连番逻辑清晰、直指要害的质问噎得哑口无言!他想说“账本就是老夫的命”,但在金多多那凄惨的模样和苏清寒冰冷的目光下,这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刑烈浓眉紧锁,苏清寒的话条理清晰,逻辑严密,更有心魔大誓背书,几乎无懈可击。他看向那灰色光柱的眼神更加忌惮:“那此物……究竟为何?渊烬又在何处?金师侄的养魂木,又去了哪里?”
“此物根源,尚在查探,与渊烬相关。”苏清寒并未隐瞒渊烬的联系,但也仅此而已。她目光扫过金多多,“至于养魂木去向……”
她话未说完,异变陡生!
“嗡——!”
笼罩着她的混沌光柱,毫无征兆地剧烈震荡了一下!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牵引!光柱中流淌的灰色气流猛地加速,如同被无形的漩涡吸扯,瞬间收缩凝聚!
目标,赫然是苏清寒怀中昏迷的球球!
准确地说,是他眉心那点剧烈搏动、颜色再次加深、几乎要化为实质黑洞的灰色印记!
“呜——!”昏迷中的球球发出一声痛苦而压抑的呻吟,小小的身体猛地弓起,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眉心的灰色印记疯狂闪烁,一股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贪婪的“空无”气息爆发出来!
与此同时!
“呃啊——!!!”
洞府方向,渊烬那撕心裂肺、仿佛灵魂都被撕裂般的惨嚎,如同受伤野兽的悲鸣,穿透空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球球——!爹——!救命——!要炸了——!!!”
那惨叫声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混乱,还有一种……诡异的、仿佛灵魂被强行“喂食”的饱胀感?
嗡!!!
笼罩苏清寒和球球的混沌光柱,在渊烬惨嚎响起的瞬间,如同得到了最终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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