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堆的轰鸣声戛然而止,能量监测仪突然黑屏。首席炼金师的碳化尸体上浮现出荧光符文,组成一串量子密码。老教授用残破的金属手指触碰符文,密码立刻投射到墙上:"文明存续率29.7%...格式化程序启动中..."
林墨右翼的光羽突然全部倒竖,每片羽毛都映出不同地区的画面:纽约中央公园的树木集体枯萎,伦敦大本钟的指针逆向旋转,东京铁塔弯折成诡异的角度。最可怕的是百慕大方向的天空,那里的裂缝正在扩展成圆形,边缘呈现完美的锯齿状。
"师兄在降存续率..."老教授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看纽约分部!"林墨翼尖的画面切换到纽约唐人街,往生会信徒正用童子血绘制阵法。阵法中央躺着七个昏迷的孩子,每个孩子额头都贴着青铜钟碎片。
领队女孩的七彩丝线突然绷断,线头指向南京方向。往生纪念碑的碑文正在急速变化,上面的名字一个个消失。每消失一个名字,文明存续率就下降0.1%。阿绣扑向蒸汽织机,但机器已经停止运转,纺锤上缠着染血的丝线。
王刚的断枪柄在地上划出深痕,痕迹组成箭头指向反应堆核心。林墨扒开发烫的外壳,发现天使残骸的胸腔内,自己的尸斑皮肤正在变黑。皮肤表面浮现出纽约阵法的倒影,七个孩子的生命能量正通过某种联系被抽取。
"镜像献祭..."老教授用龟甲碎片刮擦监测仪,屏幕闪了闪,显示出一行小字:"过滤器阈值30%"。他的金属手指在"30"上反复敲打,"低于这个数,某种东西就会启动格式化..."敲击声与纽约阵法的鼓点完全同步。
林墨脖颈的钟形尸斑突然发烫,视线穿透时空看到百慕大海底。巨钟内部,穿长衫的"师兄"正在调整钟摆。十二具尸体中的六具突然睁眼,眼窝里转动的齿轮开始加速。每转一圈,纽约阵法的血色就深一分。
阿绣扯下染血的丝线缠在手腕,线头刺入皮肤汲取血液。她将饱蘸鲜血的丝线抛向监测仪,屏幕上的数字停在了29.5%。女工们纷纷效仿,用血线缠住反应堆零件。文明存续率艰难回升到29.8%,但仍在阈值边缘徘徊。
"需要更多名字!"领队女孩冲向往生纪念碑,撕开刚愈合的伤口将血抹在碑上。碑文闪烁,浮现几个新名字,存续率跳到29.9%。但纽约方向传来巨响,自由岛完全沉没,海水变成粘稠的黑浆。存续率再次跌至29.6%。
林墨的右翼光羽突然射向反应堆核心,羽毛刺入自己那块尸斑皮肤。皮肤表面浮现出七个光点,对应纽约阵法中的孩子。他毫不犹豫地折断三片光羽,羽毛在皮肤上方形成保护罩,暂时隔绝了生命能量的抽取。
存续率回升到30.1%,百慕大裂缝的扩展速度明显减缓。但天使残骸突然剧烈震颤,胸腔内的尸斑皮肤出现裂痕。老教授惊呼:"不能硬撑!"他的金属手臂突然脱落,飞向核心补上裂痕。存续率稳在30.3%,但老教授的脸色灰败如死。
纽约阵法的鼓声变得急促,信徒们开始割腕放血。七个孩子中有一个突然醒来,惊恐地看向天空——那里浮现出林墨的脸。孩子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声音被阵法吞噬,只化作一缕青烟飘向百慕大方向。
林墨的眼前闪过陌生记忆:1918年的黄浦江,穿长衫的年轻人将青铜钟推入江中,钟内锁着七个孩童的魂魄。他瞬间明白,纽约的献祭是百年前的延续,那些孩子是被选中的"锚点",用来固定时空裂缝。
"打破镜像!"林墨折断右翼主羽,羽毛化作七根金针射向监测仪。屏幕上的纽约画面突然分裂,显示出七个不同地点。每个孩子其实不在阵法中央,而是分散在纽约各处的往生会据点,阵法只是投影幻象。
阿绣立刻调整蒸汽织机,将七彩丝线分成七股。女工们每人控制一股,线头刺入监测仪显示的七个位置。当丝线绷紧时,真实场景显现:孩子们被关在废弃地铁站,每个站点都摆着青铜钟残片。
领队女孩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往生纪念碑上。碑文暴涨,新出现的名字全是历代抗灾烈士。存续率跳到31%,百慕大裂缝开始收缩。但巨钟内的"师兄"突然冷笑,抬手转动钟内齿轮。纽约七个站点的钟残片同时发光,孩子们开始抽搐。
林墨的尸斑皮肤彻底变黑,三片光羽形成的护罩岌岌可危。老教授瘫倒在地,用最后的力气画出卦象:"要...同时救..."话未说完就昏死过去。王刚的断枪柄突然自燃,火焰在空气中勾勒出七个坐标点。
"我明白了!"林墨将七根金针与七彩丝线相连,线体立刻分叉成四十九道细线。每七道线编成一股,精准刺入七个站点的钟残片。当最后一根线就位,所有残片同时炸裂,孩子们身上的束缚解除。存续率暴涨至35%,百慕大裂缝喷出大量青铜液体。
但胜利的喜悦还未升起,监测仪就显示新的警告:"格式化延迟,预备方案启动"。纽约七个站点升起黑烟,在空中组成新的阵法。这次浮现的不是孩童,而是七具穿着不同朝代服饰的干尸——正是巨钟内的六具尸体,加上"师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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