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河浑浊的水面泛起诡异的铜绿色波纹。林墨蹲在河堤上,指尖轻触水面,立刻缩了回来——河水竟带着金属的冰凉触感。王刚的装甲车队在后方五十米处待命,士兵们正在架设一台形似雷达的古怪仪器,天线顶端挂着串铜钱。
"信号源在水下二十米处。"王刚盯着仪器屏幕,上面跳动的波纹逐渐组成齿轮形状,"和四行仓库的波动频率完全一致。"他卷起袖管,露出小臂上新增的铜钱烙印,那印记正随着水波节奏忽明忽暗。
老教授的学生们手忙脚乱地组装着潜水设备。戴眼镜的女生把改装过的水下相机绑在头盔上,镜头镀着一层朱砂。"这是1937年的河床图。"她展开一张发黄的老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个模糊的船形轮廓,"当年有艘弹药运输船被击沉在这里。"
河水突然剧烈翻涌,冒出大串气泡。林墨的审判之翼不受控制地展开,羽毛间的铜钱印记全部转向河心。水下传来沉闷的金属摩擦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岸边柳树的枝条无风自动,叶片碰撞发出铜铃般的脆响。
"退后!"王刚猛地按下通讯器。河面炸开一道水柱,浑浊的浪花里裹着锈蚀的弹壳和船板碎片。更可怕的是,这些碎片在半空中就迅速褪去锈迹,恢复成崭新的金属光泽。一块印着"昭和十二年"的船钉擦过林墨脸颊,在皮肤上划出细小的血痕——血珠竟泛着金光。
装甲车上的铜钱雷达发出刺耳警报。王刚脸色骤变:"时空扰动指数突破阈值!"他话音未落,整段河道的水位开始急速下降,露出布满铜绿苔藓的河床。一艘半埋泥沙中的铁船残骸渐渐显现,船体侧面"津波丸"三个字正在锈迹下若隐若现。
林墨突然按住胸口——铜钱烙印传来钻心的灼痛。船骸甲板上,五个锈成铁疙瘩的炮弹自行滚动起来,在湿滑的钢板上拼成残缺的齿轮图案。缺口处渗出金色液体,这些液体像有生命般流向船尾的货舱。
"货舱里有东西在发光!"戴眼镜的女生惊呼。她头盔上的相机自动对焦,液晶屏显示货舱裂缝里透出齿轮状的亮光。老教授夺过望远镜,镜片却啪地裂开——右眼瞬间布满血丝。"是时序齿轮!"他捂着眼睛踉跄后退,"日军当年运输的不仅是弹药!"
河床突然剧烈震动。泥沙中的小石子全部跳了起来,悬浮在空中组成诡异的阵列。林墨的审判之翼剧烈震颤,羽毛间迸出细碎的火花。货舱裂缝里的金光暴涨,整艘沉船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锈蚀的钢板像被无形大手揉捏般扭曲重组。
"全员战斗准备!"王刚的吼声被突如其来的引擎轰鸣淹没。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云层中传出老式螺旋桨飞机的尖啸。三架机翼上涂着血红日章的九六式战机撕破云幕,机腹的炸弹挂架清晰可见——最诡异的是,这些本该属于博物馆的旧式战机,蒙皮上布满了转动的铜钱纹路!
老教授的学生们呆若木鸡。戴眼镜的女生相机掉进河里,溅起的水花在半空凝结成冰晶。"是幽灵战机..."老教授声音发颤,"1937年参与轰炸的敌机残影!"他话音刚落,领头的战机突然俯冲,机炮喷出火舌——子弹打在河堤上,炸开的不是土石,而是一团团凝固的历史画面:燃烧的街道、逃难的人群、婴儿在废墟中啼哭...
林墨展翼腾空,审判之翼扫出弧形光刃。光刃斩中战机尾翼,那铁皮怪物竟像受伤的活物般扭曲翻滚,驾驶舱里隐约可见穿着昭和时期飞行服的透明人影。另外两架战机立刻散开,以违背空气动力学的直角转弯包抄过来,机翼下的铜钱纹路开始疯狂旋转。
"掩护林先生!"王刚的装甲车炮塔转动,特制符咒炮弹呼啸而出。炮弹在战机前方炸开,爆出的不是破片而是漫天黄符。这些符纸组成立体阵法,将其中一架战机暂时困在半空。另一架却鬼魅般穿过符阵缝隙,机头直指河心正在重组的沉船。
林墨心头警铃大作。战机投下的不是普通炸弹,而是一枚刻满符文的铜制航弹,弹体表面布满与林墨胸口如出一辙的齿轮烙印!审判之翼全力扇动,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航弹尾翼,触手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日军少佐往弹体刻符、国军间谍在船舱做手脚、爆炸时金光吞没整条河道...
"这是时空锚定弹!"林墨的吼声被爆炸声淹没。铜弹在距船骸十米处炸开,没有火光,只有急速扩散的金色波纹。波纹所到之处,河水凝固成青铜镜面,柳树化作铜雕,连飞溅的水珠都定格成金属珠串。最可怕的是那艘沉船,此刻正从船尾开始,一寸寸变成精密的青铜齿轮!
王刚的士兵们开火射击,子弹穿过战机却像打在幻影上。老教授突然扑向仪器台,扯下铜钱雷达的天线掷向河心:"干扰它!"天线落入金色波纹的瞬间,沉船青铜化的速度明显一滞。林墨抓住机会俯冲而下,审判之翼如铡刀斩向正在转化的船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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