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云这番话语,引经据典,气势如虹,字字诛心。
尤其是最后对萧长风当殿行凶的指控,更是如同锋利的匕首,直刺要害!
“说得好!”
“萧首席所言极是!”
“大印在此,萧首席就是最有资格的人!”
……
沉寂已久的文官队列中,终于爆发出压抑已久的附和声。
吏部尚书王琰挣扎着抬起头,老泪纵横地看着萧凌云那异常挺拔的背影,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
镇北侯萧长风嚣张跋扈,欺压文脉已久,这些文官本就心有不甘。
只是迫于淫威,不得不委曲求全。
但此刻,萧凌云手持儒家大印,如同擎天一柱,一个人顶住了萧长风那滔天的凶焰。
他不仅夺回了文脉的权柄,更是在这金銮殿上,替所有被欺压的文官,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这让他们怎能不激动?怎能不振奋?
一股被压抑了太久的文气,仿佛正在重新凝聚。
萧凌云环视群臣,声音带着一种振奋人心的力量:
“诸位同僚!文脉凋零久矣,朝堂之上,武风炽盛,文骨消磨!今日,我方孝存恩师虽力尽而退,然文脉薪火不灭!”
“我萧凌云,愿执此印,承此责,与诸位同道一起,重整文脉纲纪,扫除魑魅魍魉,扬我玄胤文运大昌!诸位——可愿随我同行?!”
“我等愿追随萧首席!”
“重整文脉,扬我文运!”
“愿随首席,共扶社稷!”
……
文脉百官,无论老少,此刻再无半分犹豫,纷纷挺直了腰杆,对着萧凌云的方向,对着那枚象征着希望的儒家大印,齐刷刷地跪倒下去。
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响彻太玄殿。
这是文脉沉寂多时后,发出的第一声不甘的怒吼!
女帝武霓裳看着那个在风口浪尖上力挽狂澜的“病弱”少年,看着他手中那枚散发着坚定青光的圣印,再看着下方那群重新焕发出生机的文官,眼中终于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赞许和一丝如释重负。
她将目光转向脸色黑得如同锅底的镇北侯萧长风,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和一丝胜利者的意味:
“镇北侯,你看见了?这才是真正的……众望所归!”
她不再给萧长风任何开口的机会,凤目含威,声音如同金玉交击,传遍大殿:
“旨意已明!朕宣布,即日起,封萧凌云为翰林院首席,统领天下文脉,总揽翰林院事!即日上任,不得有误!”
萧凌云手持儒家大印,对着龙椅上的女帝,深深一揖到底,声音清朗且坚定:
“臣,萧凌云,领旨谢恩!”
在起身的瞬间,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极其快速地对着女帝武霓裳眨了一下。
“哼!好!好一个翰林院首席!”
萧长风看着意气风发的萧凌云和跪倒一片的文官,心知大势已去,今日谋划彻底落空。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怨毒和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死死盯着萧凌云,声音夹杂着冰刀雪剑,一字一句地吐出恶毒的诅咒:
“萧凌云,没有足够的实力,却妄图坐上不属于你的高位……小心爬得越高,摔得越惨!我们……走着瞧!”
说罢,他愤然一甩袍袖,带着一众同样面色难看的一众武官,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太玄殿。
玄胤王朝的翰林院坐落在皇城西侧,院落台阶皆由白玉堆砌,飞檐斗拱间却蒙着一层灰扑扑的雾气。
这雾气仿佛并非水汽凝结,而是文运衰颓,人心怠惰所生的尘埃,沉甸甸地压在雕梁画栋之上!
自朝堂退下之后,萧凌云便手持儒家大印,直奔翰林院而来。
那枚古朴温润的大印在他掌心,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又似一颗亟待破土而出的种子。
他步履沉稳,每一步都踏在沉寂已久的青石板上,发出笃笃的回响,惊飞了檐下几只昏睡的雀鸟。
当他推开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跨过门槛时,一股混杂着陈茶、点心与慵懒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正见翰林院的官员学子们三五成群,围坐在廊下,品着上好的云山雾尖,吃着精致的八珍酥点,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棋盘散落,棋子零乱,哪里还有半分文脉清流,国之喉舌的模样?
“哎呀!虽说方大儒卸任了,心里头是有些空落落的,但这镇北侯府送来的东西,滋味儿可真是美啊!比咱们翰林院那点子月俸买的好多了。”
一个胖乎乎的官员抿着茶,满足地眯着眼,一脸的享受。
“可不是嘛!李长思大人昨日不是暗示了,只要他坐上首席之位,咱们的好日子才算真正来了。这茶点啊!不过是开胃小菜。”
旁边一个瘦高个儿捻着胡须,眼中带着一抹不加掩饰的贪婪。
“新首席到——”
随行小吏嘹亮的通报声骤然响起,如同冷水泼入沸油。
廊下众人顿时炸了锅,慌忙起身,杯盘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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