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宁一边听,一边甚为赞同的连连点头。
就在侯侧妃说得滔滔不绝的时候,她把手伸进随身背着的锦袋中,摸索几下后,突然掏出一把刀来。
那刀是她平日验尸所用,日日保养下刀刃极为锋利。
温清宁握着刀柄在半空挥了一下,惊得侯侧妃和吴颖惊叫出声。
“侧妃给的提议挺好,但我不喜欢听,我更不喜欢别人拿我阿耶来威胁我,也没有另外认个老子的打算,所以侧妃以后不要再对我提了,我不爱听。”
说话间,在两人的愣神中径直朝旁边的步障走去。
手臂高举,闪着寒芒的刀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半圆。
嘶啦——
布帛割裂的声音响起,华美的步障被一劈两半,温清宁直接从破损的步障穿了出去。
站在步障的另一侧,她转身再次手起刀落,嘶啦嘶啦的声音中,所有的步障都被她划破落在地上,露出凉亭中呆立不动的两个人。
这边的动静引得外面的香客纷纷侧目。
吴颖率先回神,一把夺下侯侧妃手中的簪子,把人挡在自己身后。
“放肆!”
“郡君!”
济王府的人、平安四人一起冲了上去。
济王府的人忙着把步障重新搭起来,平安四人则护在温清宁身侧。
温清宁把刀放回锦袋,扬声笑道:“侧妃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论是和您做好友,还是给济王做义女,我都不喜欢。告辞!”
说完,拉着竽瑟小跑着往寺外奔去。
平安跟在后面问道:“什么好友义女,侧妃要跟您攀亲吗?”
“真要攀亲郡君也就不用跑了。”杜可在旁边说道,“那步障的料子是上好的锦缎,一面怕是要好几个金饼。郡君跑是不是怕赔钱?”
“料子很贵?难怪声音听起来那么悦耳,还好我机灵跑得快,要不然真赔不起。”温清宁煞有介事地说道。
“您又哄人,定是那侧妃以势欺人才逼得您划破步障把她们露到天光下。”竽瑟反手扶住越跑越慢的温清宁,“还道那吴夫人是身不由己才做下那些事,原来和曹昔他们也没什么区别。”
五人跑出一段距离,见济王府的人没有追过来,渐渐慢下脚步。
温清宁摆摆手让众人停下,左右看了一下,见四周安静无人,指向不远处的台阶说道:“去那……歇歇,跑……不动了。”
听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话声,竽瑟连忙停下扶她过去,正要拿帕子垫一垫时,就看到温清宁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无奈笑道:“您倒是等婢子给您垫个帕子隔一隔凉。”
“不差那一层布。”温清宁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继续说道,“她们和曹昔还是有差别的,曹昔是看上了我的聪慧,想要拿我做那个顶缸的幕后之人。她们是用她们自己的命和我阿耶的名声让我停手,当做不知道这些事。”
杜可听得好笑:“我活了小三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拿自己的命来威胁别人的,真是开眼。温郡君,要我说你就别管这些个破事了。
“说到底这些事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回头真查出来,也是她们自己的事,总不能因为令尊救过她们,就给令尊按个罪魁祸首的罪名吧。”
平安回想起温清宁发着高热被假县尉掳到山上的遭遇,甚是赞同地点点头:“他们那些人为了报仇都快魔怔了,搭上自己的命就算了,还拿别人的命往里填。就像杜可说的,您干脆撩开手随她们去。回头被谢少卿他们查出来,是砍头还是流放也都是他们自己求来的。”
“郡君,以往查案都是为苦主伸冤,但这一回属下从一开始觉得施子春他们罪有应得到现在觉得这里面除了那些已经死去的女子,剩下的没有一个是苦主。”说话的是甚少评论的发财。
他严肃的表情上透露出困惑,忍不住问道:“您帮着庞娘子她们离开左家属下还能理解,但侯侍郎的事情、左归朋和施子春的事情属下是真的有些想不通。”
竽瑟没有说话,但脸上浮现同样的疑问。
迎上四双满是不解的眼睛,温清宁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向父亲温辅问出同样问题的自己。
那时温辅才刚查完一场为子报仇的案子。
犯下命案的是个猎户,他进山打猎不慎跌落,因跌断了腿,待回到家中已经是十天之后。
便是在这十天,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继母撺掇父亲抢了置办下的家产,又发卖了他的妻儿,孩子年岁太小,不等牙人转卖,一场高热要了命。
猎户的妻子眼见夫君和孩子都没了,寻到机会,拿腰带把自己勒死了。
猎户得知事情始末,不仅杀了继母和继母生的孩子,还杀了买下他妻儿的牙人。
数条人命在身,其中还有在礼法上占着“母亲”身份的继母,猎户只有斩刑一个结果。
温辅在把人抓到后,开始为其四处奔走,向乡邻、族老探问猎户的经历、品性,查明为他求得一线生机,上书大理寺,最终改判流放驩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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