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下次,化成灰的,就不是你的铠甲了。”
“末将……末将知罪!”张千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再不敢有半分不敬。
玄七站在原地,青铜面具下的眼神复杂无比。
他知道,洪玄这是在为他立威。
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他玄七,是洪玄的人。
从这一天起,再也没有人敢对玄七有任何不敬。
他这位来自京城的“副官”,也终于在靖安台,站稳了脚跟。
而做完这一切的洪玄,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将所有的俗务,都扔给了赵烈和玄七。
玄七除了整理情报,还负责与京城方面的联络。每隔半月,他都会收到来自京城的加密传讯。
一份来自何川,通常只有寥寥数字,或是一个“可”字,或是通报一批物资的启运,冰冷而高效。另一份则来自天工阁,是公输长老亲笔写就的书信。
信中,公输岩对“韩立”在北境缴获并送回的阵法残图大加赞赏,并对“韩立”在信中提出的几个关于上古阵法节点的疑问,进行了详尽的解答,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后辈的欣赏与提携。
玄七曾亲眼看到公输岩的回信中写道:“你小子……不,韩大师,你对阵道的理解,一日千里,老夫穷尽百年钻研的壁垒,竟被你三言两语点破,当真是后生可畏!北境苦寒,切莫荒废了这一身惊世之才!”
玄七每每看到这些,心中都对洪玄的手段感到不寒而栗。
他分明是在利用京城的资源,来完善自己的堡垒,却还能让那些大人物甘之如饴。
洪玄自己则带着天枢神将,以及缴获的所有珍稀材料,走进了靖安台的后山深处。
在进入一处被重重阵法封锁的洞府前,他对前来送行的赵烈和玄七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后山半步。”
“我出关之前,你们要做的,就是把靖安台,变成一只谁也啃不动的铁刺猬。”
说完,洞府的石门轰然关闭。
赵烈和玄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
他们知道,这位君上,要开始真正地打磨他的力量了。
而北境,乃至整个大衍王朝的未来,或许都将因为这次闭关,走向一个无人能够预测的方向。
时间,就在这紧张而压抑的建设中,缓缓流逝。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靖安台上的旗帜,换了三次。
山间的积雪,融了又积。
一晃,便是三年。
…………
三年后。
北境的寒风,依旧凛冽如刀。
但如今,再狂烈的风,也吹不进靖安台分毫。
昔日的断魂山,早已变了模样。
一座宏伟而森然的黑色要塞,如同一头钢铁巨兽,盘踞在山巅。
无数玄奥的阵法符文,在城墙上明灭不定,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这里,已经成了北境一处名副其实的禁地。
三年来,无论是镇北军还是三宗联盟,都曾派遣过探子,试图窥探这座要塞的虚实。
但无一例外,所有探子都有去无回,仿佛被这座要塞彻底吞噬。
要塞主殿之内。
玄七摘下了脸上的青铜鬼面,露出一张冷硬而陌生的脸庞。
三年的时光,让他身上的阴冷气息愈发浓重,修为也已悄然突破到了筑基圆满。
他不再是那个只懂得听令的密探,而是这座要塞真正的“大脑”。
他面前的沙盘上,用不同颜色的旗帜,标注着北境错综复杂的势力分布。
“禀副官,赵将军已率黑风营完成轮换,目前驻扎在要塞东翼。”
“赵元大人所率领的‘夜魇’,上月清剿了三宗潜伏在黑石城的据点,带回‘血食’三十七名,已送入‘磨坊’。”
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修士,正恭敬地向玄七汇报着。
玄七点了点头,手指在沙盘上轻轻划过。
“让赵烈提高警惕,万法门最近有些不安分。另外,告诉赵元,让他收敛一点,不要把动静搞得太大。”
“是。”
修士领命退下。
玄七独自站在巨大的沙盘前,眼神深邃。
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在洪玄提供的海量资源和功法指点下,他的情报网络,已经如蛛网般铺满了整个北境。
赵烈和他的黑风营,更是脱胎换骨。
三千将士,人人修为大进,配合着洪玄改造过的魔道战甲,战力比三年前何止强了十倍。
而最令人恐惧的,是那支由赵元率领的,名为“夜魇”的队伍。
昔日的权贵子弟,如今已经彻底化作了一群只知杀戮与吞噬的怪物。
他们是洪玄最忠诚,也最疯狂的猎犬,在北境的黑夜中,为靖安台清除着所有潜在的威胁。
一切,都在按照三年前那位君上闭关前的布置,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只是,那位君上,已经整整三年没有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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