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腋下位置，那里有一个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红色小点。正是林灵最后那被强行打断的指剑留下的痕迹。虽然没能刺入，但那瞬间凝聚的锋锐气息和冰冷的杀意，却让他感到了切实的威胁。

他又看了看被震飞倒地、挣扎着想要爬起的唐三、小舞和朱竹清，最后，目光定格在勉强稳住身形、脸色苍白如纸、枯黄发丝被汗水粘在额角、嘴角带血却依旧挺直脊背、眼神冰冷而锐利地注视着他的林灵身上。

赵无极沉默了几秒，然后，他缓缓抬起蒲扇般的大手，抹了一把嘴角——那里，赫然有一丝极其细微的血迹！虽然只是被震伤了内腑的毛细血管，但……他受伤了！被一群最高不过大魂师的小家伙联手击伤了！

他抬起头，看着圈外那根终于燃尽最后一缕青烟的线香，又看了看眼前这四个虽然狼狈不堪、却眼神倔强不屈的少年少女，脸上慢慢扯出一个极其复杂、却又带着由衷赞赏的、如同凶兽咧嘴般的笑容。

“好！很好！”赵无极的声音如同闷雷，在寂静的操场上回荡，“他娘的……四个小怪物！老子……认栽！”

他大步走到林灵面前，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她单薄的身形。他伸出那只蒲扇般、布满老茧的大手。

林灵身体瞬间绷紧，枯黄发丝下的眼神锐利如刀，指尖魂力隐现。

然而，赵无极的大手并未落下，而是重重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道，拍在了林灵瘦削的肩膀上。

“砰！”

林灵的身体晃了晃，但依旧稳稳站住。一股浑厚温和的魂力顺着赵无极的手掌涌入她体内，迅速抚平着她翻腾的气血和震荡的经脉。

赵无极低头，那双虎目深深地看着林灵那双沉静却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眸，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小丫头，你……很不错！非常不错！”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林灵沉静的外表，看到了她意识海中那翻腾的金色光海和那剩余八道冰冷锁链的虚影。那眼神中，有震撼，有探究，更有一种……仿佛看到了某种不可思议存在的惊悸！

林灵平静地迎着他的目光，枯黄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拂动。肩头传来的温热力量让她体内的魂力运转加速恢复。她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萦绕起一丝微弱的淡金色魂力，轻轻拂过自己嘴角的血迹。

血迹消失，露出下面略显苍白的唇线。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刚刚拂过血迹的指尖，仿佛在感受着体内那奔流不息、冲击着第二道枷锁的生命本源之力。

史莱克的第一课，结束了。

磨刀石……很硬。

但她的刀锋……似乎也更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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