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风景固然让人过目难忘,但将自然生生撕裂,徒留满目荒芜与悲寂的画面,反而更容易令人灵魂战栗。
晦渊的罡风仿佛带着刃气,从皮肤上刮过时,会留下很明显的痛感,虽然没有留下伤口,但痛过之后便是刺骨的冷意。
白青羽在这种地方飞行,很难维持身体的平稳,所以此刻他也落在地上,沿着大地断裂的边缘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凌承恩站在原地看了会儿,直到脸皮都快被吹僵,才察觉到白青羽已经走远,她收回发散的心思,快步朝着白青羽所在的地方跑去。
身后的风追逐着她的脚,推着她的背,省了她不少的力气。
“你在找什么?”
凌承恩追上他的脚步,发现他似乎在有目的地寻找什么东西。
白青羽微微偏头,左手拉住她的手指,只是稍稍用力,并未捏痛她,干净又漂亮的眼睛此刻莫名的幽深,又神采奕奕:“你知道南兽原的贵族被流放,是怎么渡过这处天渊的吗?”
“嗯?我听说好像是什么铁索桥……”
白青羽摇了摇头:“不算是铁索桥,更准确点来说,应该是锁链。”
“链接南北兽原的铁锁链,据说七百年前就存在了,至今没有断裂过,依旧稳稳地悬在晦渊的上空,成为连接南北唯一的通道。”
“虽然早有人说,会飞的兽人是可以不通过锁链,靠着自己就能横穿晦渊,但其实这个说法是错的。没有这条铁索,一旦扎入晦渊的黑雾中,就会彻底迷失方向,不循着铁索的轨迹前进,就会一直在晦渊里打转儿……”
凌承恩任由他将五指穿过自己的指缝,忍俊不禁道:“你又没有去过南兽原,应该也没有横穿晦渊的经历,怎么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好像亲身试验过一样。”
白青羽牵着她继续往前走,神秘地笑了笑:“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横穿过晦渊?”
凌承恩瞬间瞪大了眼睛:“你还真……”
“嘘——”
白青羽竖起食指靠在唇边,朝她眨了眨眼睛,显得有些狡黠:“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我和白溪,还有大哥,都试过。”
“不过阿父不知道罢了。”
“你们胆子还真是……大得很呐!”
凌承恩是真的挺惊讶的,因为白青羽今年也才刚满十八,看他对这里似乎有些生疏的模样,估摸着他上次来晦渊,已经是好几年前了。
如果真是这样……
白青羽看她眼睛一转,眉眼神色微妙,瞬间就猜到她在想什么,笑着说道:“我跟着大哥还有白溪第一次来的时候,当时才十五岁。”
“白溪一直都很想来这里,而且很好奇南兽原和我们北边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在那些南兽原的兽人眼中,我们北兽原这么广袤漂亮的土地,却被那些高傲的贵族称为蛮荒之地……”
“大哥虽然是我们三个中性格看起来最沉稳的,但其实他的好奇心也一点都不少。我们当时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一批被流放过来的兽人,远远地看着那些南兽原的战士,押送犯人的手段暴力又凶残。”
“但凡有人敢反抗,那些实力强大的战士,就会把叽叽歪歪的落魄贵族,直接丢下晦渊,不给他们任何反抗的机会。如果是会飞的兽人,会被套上枷锁,甚至会被砍掉翅膀或者手臂……”
十五岁时藏在远处林子里,远远看到的那些画面,让他至今都难以忘却。
他们都说北荒凶蛮,是没有开化的地方,但相比于南方那些王族贵族虐待人的手段,他们北方倒是显得格外的温顺无害。
“你们当时跟着那些负责押送的兽人,穿过了晦渊?”凌承恩问。
白青羽点了点头:“一开始我们其实没想到以铁索为方向,白溪第一次直接冲进了晦渊的黑雾中,很快就迷路了,不过他运气很好,在里面跌跌撞撞了两三个小时,又冲出来了。”
“然后跟我们说,飞进晦渊的黑雾中后,就彻底迷失了方向,他一直往一个方向飞,最后飞了很久没有任何变化,然后想改变方向,但又怕彻底迷路,最后……他用了返祖时候觉醒的血脉感应能力,才找到了我们的位置,重新飞了回来。”
但凡那天白溪是一个人来,他就再也回不去。
因为血脉感应的范围是有限的,超过一定的距离,这项天赋能力就彻底不管用了。
凌承恩好奇道:“所以,你们三个真的去过南兽原啊?”
“去过,但没有深入。”
白青羽低眉思索了片刻:“我没办法准确描绘南边的情况,因为我们当时也只是看到了南原一隅,很快就被人发现了。”
“那些南方兽人好像能轻而易举区分我们北荒的兽人,所以发现我们踪迹之后,就立刻发起了攻击……”
“所以,我们被大批人追踪,最后只能循着原路逃回来。”
不过那个时候他还小,实力也确实不太行,白溪和白旭倒是有一战之力,但没办法应付车轮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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