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兴带着几个堂兄弟抄着家伙就往李家冲，铁锹、木棍气势汹汹地往骡子胡同走！

季科嘴里还叼着半截烟，猛嘬了两口往地上一摔："站住！你他妈是不是缺心眼？"

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一把攥住季兴的胳膊，"李家那破院子除了两间漏雨的瓦房还有啥？砸了都不够赔医药费的！"

季兴挣了两下没挣开，眼珠子红得能滴血："那你说咋整？老子这口气就咽了？"

"咽？"季科阴森森地笑了，露出被烟熏黄的板牙。

他往地上啐了口浓痰，正好吐在路过野狗的脚边："去桂芳斋！

李家新开的面点铺子，玻璃柜台、进口烤箱，听说器材，就花了这个数..."

他伸出三根粗短的手指晃了晃。

季兴领着十几个兄弟，抄着铁锹、擀面杖就往桂芳斋冲。

铁锹头在日头底下闪着寒光，惊得街边在的群众四下散开。

"哥几个，给我往死里砸！"

季兴一脚踹开桂芳斋的门帘子，门上的铃铛"叮铃咣当"摔在地上。

谢大嘴正在橱窗后头擦玻璃，见状抄起擀面杖就拦："你们是谁，你们干嘛？"

"老子是你爷爷！都给老子砸！"

季兴一声怒吼，抡圆了铁锹朝玻璃橱窗劈去！

钢化玻璃瞬间炸成蛛网状，展示柜里八寸的奶油蛋糕"噗"地塌陷。

裱花的寿桃滚落到谢大嘴脚边。

"啊！杀人啦！"正在挑点心的几个女顾客尖叫着往外跑。

一个穿呢子大衣的妇女慌不择路，高跟鞋卡在了地缝里，干脆光着脚就往外冲。

谢大嘴看着有人又要一锤子，砸下柜台，拿着擀面杖就去挡。

谁知道，季邦一铁锹抡过去，谢大嘴的擀面杖"咔嚓"掉了下去。

季老四又趁机一棍子，扫在谢大嘴腿弯上，疼得她"哎哟"一声跪倒在地。

鼻血"滴答滴答"落在碎玻璃上。

"砸！都给我砸！得罪我们季家，就只有死路一条！"

刹那，整个柜台被一锤子敲下去，整个柜子玻璃，碎成了渣。

瓷盘"哗啦啦"掉在地上，柜台里的芝麻糖、花生酥，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刚出炉的牛角包被踩得稀烂，枣泥馅儿糊了满地！

面粉柜被季兴踹翻时，二十斤装的面粉袋"嘭"地炸开。

白雾瞬间吞没了半个铺子。

"让你们跟胡美玲那个贱人合伙下套！让你们坑我们季家的货！"

"李明远那个王八羔子，搞破鞋搞到我们头上来了！"

不知道是谁，一大刀向收银台柜台劈下去过去，铁外壳被砸得凹进去一大块，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

董冬冬想抢救收银台，被飞来的铁锹柄扫中腰眼，疼得蜷成虾米！

董冬冬缓了一会，还想爬起来，去阻拦，被李桂芳一把拉着！

季科还抡起棍子，冲进面包房，对着烤箱，半搅拌机这些，就是一顿猛砸，叮叮当当。

一筐筐鸡蛋，也被推倒，"咣咣"砸了一地！

鸡蛋液也糊了一地！

整个店铺一顿嘈杂！

季科砸完最后一台搅拌机，反手把铁锤往肩上一扛。

单脚踩着歪斜的铁架子，活像个得胜的土匪头子。

面粉扬起的白雾还没散尽，在他周身缭绕，衬得那张沾着机油的脸愈发狰狞。

"痛快！"

他往地上啐了口带血丝的唾沫，正好落在摔变形的蛋糕裱花嘴上。

铁架子被他踩得"吱呀"作响，上面没砸碎的玻璃杯"叮叮当当"乱晃。

"要怪就怪你儿子李明远，好好的工商局干部，非要找胡美玲那个破鞋！"

谢大嘴还想去打架，李桂芳见状，立刻大喝："都别拦！让他们砸！"

转头对赵小棉使了个眼色。

小棉猫着腰，顺着墙根往后门溜。

季兴砸得正欢，突然看见李明远从街口跑来。

他抡起铁锹就要冲上去："王八羔子，老子今天非..."

"明远快跑！"李桂芳一个箭步挡在前面，抄起铁勺，摆出拼命的架势。

就在这节骨眼上，街口传来"哔哔哔"的警笛声。

几个公安骑着二八大杠冲过来，车铃铛摇得震天响。

"住手！"老公安一个擒拿把季兴按在面粉堆里，呛得他直咳嗽。

季家其他几人见势不妙，扔下家伙就想跑。

被后面赶过来的几个小公安，堵了个正着。

桂芳斋里一片狼藉：

玻璃渣混着面粉和踩烂的糕点，货架东倒西歪，

柜台裂成两半，装饰的彩带这些，也全部被扯在地上！

李明远扶着李桂芳，脸色铁青。

公安很快把闹事的人控制住，

季兴被公安押着往外走，还不忘回头瞪眼："李明远！你给老子等着！"

李桂芳作为受害方，也要去派出所记笔录！

看着他们都被带走，铺子前，看热闹的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造孽哟，大过年的..."

"听说是因为个女人..."

"工商局的也敢惹，活该！"

“啥工商局啊？”

“你这都不知道啊！你听我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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