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安排人手去调查。"诸葛黠说,"你留在这里。"
他永远不会明白,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不是为蜕渊会,不是为他,而是为我自己——为了弄明白父亲当年到底要做什么,弄明白自己的视力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所以我逃走了,用他教我的技巧,避开了所有监视,独自前往情报中提到的地点见到了接任务的人。
我没想到会在那里遇到孙毅和张景珩。
我忘记我是什么时候认出他的,可能是立刻吧,他的能量波动太特别了——温暖而坚韧,像冬日的阳光。
我听到他的声音,比记忆中低沉,但语调没变:"小心点,前面有断层。"
那一刻,我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喊出他名字的冲动,但紧接着,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
我现在是什么样子?一个瞎子,一个被改造过的怪物,一个手上沾着血的前蜕渊会成员。
他记忆中的丁玲是那个在栀子花下笑闹的小女孩,不是现在这个残缺的我。
所以我冷着脸,用最生硬的语气回应他们的关心,张景珩似乎很不满我的态度,但孙毅...该死的孙毅,还是那么温柔。
(ps:其实是诸葛黠发了消息让他们好好照顾这个女孩子,孙毅他们为了暗杀组的第一个任务圆满成功才这样的。)
"你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他问我,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似的。
"不需要。"我硬邦邦地回答,"别把我当累赘。"
"我没那个意思。"他叹了口气,"只是关心你。"
"关心"这个词刺痛了我,他关心的只是一个偶然同行的陌生盲女,如果知道我是谁,如果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他还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吗?
我们深入空洞内部,我的灵视并不好用,它是眼部异能而我的眼已经瞎了。
但孙毅也是【灵视】,他很厉害,就像以前那样,他并没有瞎,我很开心,但是我也很嫉妒。
为什么你没有事而我就瞎了呢?
他对我说了什么我忘了,我记得我似乎朝他发了脾气,说了什么我也忘了。
这不是他的错,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尖刺,但出乎意料的是,他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我想你也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只是遇到了意外罢了,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很厉害的。"
我猛地抽回手,生怕他再多接触一秒就会认出我的身份,我们继续前进,最终找到了那个疯子科学家——他拿着父亲的实验资料,却想要造出怪物。
我看不见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孙毅他们打的很艰难。
......
"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就要毁掉这些东西!"
不!那是我父亲毕生的心血!是我活下来的唯一意义!我冲上前去,而那个疯子按下了某个装置。
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天花板崩塌,而我眼中只有那份近在咫尺的资料。
就在巨石即将砸中我的瞬间,一股力量猛地将我推开,我摔在地上,听到一声闷响和孙毅的痛呼。
"孙毅!"张景珩的喊声撕心裂肺。
我爬过去,但我找不到他了。
我的【灵视】看不到他,我只能不停的摸索,靠着仅存的余光来寻找他,我挖着岩石,孙毅被压在碎石下,鲜血从他额角汩汩流出,那个疯子已经死了,资料散落一地。
"为什么?"我颤抖着摸索他的脸,"为什么要救一个瞎子?那些资料...那些资料比你命还重要吗?"
孙毅虚弱地笑了:"资料...可以再找再弄...你...只有一个..."
他的手指轻轻擦过我的泪水——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哭,多么讽刺,我失去了视力,却找回了哭泣的能力。
"别哭..."他气若游丝地说,"你笑起来...最好看..."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栀子花下,他也是这样说的。
那一刻,所有筑起的高墙轰然倒塌,我紧紧抱住他,像个迷路多年终于找到归途的孩子般嚎啕大哭。
他认不出我了,但他依然愿意为我付出生命。
这个认知比任何异能都更彻底地击碎了我。
我喜欢孙毅,是战友的那种情谊。
张景珩设法搬开了石块,我们带着这些资料逃出了这里。
回程的路上,我一直握着孙毅的手,不再害怕被他认出,因为我知道,无论我是那个爱挑食的小女孩,还是现在这个满身伤痕的盲女,在他眼中,我始终只是...丁玲。
但是他没有认出我。
"任务完成了,需要我们送你回去吗?"孙毅的声音传来,我握紧父亲的资料,指甲陷入掌心。
多想转身告诉他,我是玲玲啊,是你曾经在栀子花下教着写作业的那个笨女孩,但额角的伤疤提醒着我蜕渊会的烙印,失明的双眼提醒着我的残缺。
现在的我,拿什么相认?
"不用。"我听见自己冷硬的回答,"有人来接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