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地脉惊颤,秘印临渊
一、地脉嗡鸣,戾影潜生
子夜的墨渊洞天突然响起沉闷的轰鸣,像巨兽在地下翻身,震得玉竹书海的叶片簌簌作响,竹上的文字纷纷脱离竹身,在空气中乱舞,像群受惊的蝶。陈秋猛地从竹榻弹起,光翼的九色纹路在黑暗中骤然炸开,映得他瞳孔里的地脉纹路格外清晰——地下深处的震颤异乎寻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仿佛有什么庞然巨物正挣脱束缚,带着毁天灭地的势,要将这片洞天连根拔起。
“是地脉的核心在动。”白衣女子抱着琵琶站在洗心池边,指尖的琴弦绷得笔直,琴音顺着池面的涟漪扩散,撞上洞壁时发出空洞的回响,那些乱舞的竹字竟在琴音中慢慢凝聚,组成“危”字的虚影,在半空微微颤抖,“比结界裂痕的戾更吓人,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钻出来了。”裙角的菊影被地脉的震颤晃得发虚,却依旧死死贴着她的脚踝,像道不肯松开的牵绊。
瑶瑶抱着小白狐的布包,蜷缩在碑林的角落,红头绳在震颤中缠上断碑的棱角,勒出深深的红痕,像道渗血的咒。她把耳朵贴在冰凉的石碑上,那里传来的震动越来越密集,像无数只手在地下叩击,每一下都敲在她的心上,让她忍不住抱紧了怀里的布包:“小白狐说……下面好吵。”布包上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却挡不住那股从地底渗上来的寒意,像条冰冷的蛇,顺着脊椎悄悄往上爬。
陈秋的掌心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行字秘印的九色纹路与地脉的震颤产生共鸣,淡金色的光顺着石缝往下钻,却在触及某层坚硬的屏障时被弹回,震得他手臂发麻。他能感觉到那屏障背后传来的力量——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与兵、阵、行三印同源的波动,陌生的是那股近乎狂暴的挣脱欲,像头被囚禁了千年的兽,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锋利的爪。玉竹书海的中央,那株刻着“芸”字的玉竹突然剧烈摇晃,竹身的纹路层层剥落,露出底下泛着幽光的痕,像某种古老的召唤。
二、青衫踏月,密语藏忧
杨先生的身影在玉竹书海的尽头浮现,青衫在月光下像被水浸过,狼毫笔低垂的弧度里藏着化不开的沉。他没有走向地脉震颤的中心,而是停在陈秋面前,指尖的墨痕比往日更深,像凝了一夜的霜,落在石桌上时发出细微的响,惊起几片沉睡的竹影。
“你感觉到了,对吗?”杨先生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疲惫,狼毫笔在石桌上轻轻一点,墨滴晕开的瞬间,竟化作地脉的立体图,图中央的红点正疯狂跳动,像颗即将炸裂的心脏,“它要出来了。”
陈秋的呼吸猛地一滞,光翼的九色纹路在这一刻黯淡了几分。他望着图中红点的位置,那里正是墨渊洞天的地脉核心,与文心晶的位置隐隐相对,像两颗相互牵制的星。“是第四枚秘印?”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想起之前三印现世时的异象,再对比此刻地脉的狂暴,心脏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如果真是秘印,那它的挣脱必然伴随着难以想象的代价。
白衣女子的琵琶突然发出一声闷响,最粗的那根弦毫无征兆地断裂,断弦像条失控的蛇,在石桌上蜷成诡异的圈。她望着杨先生凝重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什么,指尖的血珠滴在断弦上,晕开的红竟与地脉图上的红点渐渐相融:“墨渊洞天……是建立在它之上的?”裙角的菊影在月光下微微颤抖,像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杨先生的狼毫笔在石桌上缓缓写下“临”字,墨字刚成,地脉的震颤突然加剧,玉竹书海的叶片纷纷坠落,在空中凝成“领域”二字,又迅速消散,像场稍纵即逝的幻。“临字秘印,九印之基,掌领域生灭,控洞天浮沉。”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千钧的力,每个字都像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上,“墨渊洞天能聚文脉、阻戾气,皆因它在地下镇着地脉。”
瑶瑶突然抬起头,红头绳在月光下泛着异样的光:“如果它走了……这里会塌吗?”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新绿的芽、修复的书、温粥的灶,小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像被抽走了所有的暖,“那墨渊洞天九千百姓怎么办?”小白狐的布包在她怀里轻轻颤动,仿佛也在回应这残酷的问。
杨先生的沉默就是答案。月光透过他稀疏的发,在石桌上投下斑驳的影,像幅破碎的画。狼毫笔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竹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出那抹深藏的无力——原来即便是玉台境的儒道修为,在这天地规则般的秘印挣脱面前,也显得如此渺小,像狂风中试图护住烛火的手,明知徒劳,却依旧不肯松开。
三、地脉崩裂,秘印初显
地下的震颤陡然化作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是沉睡万古的魔神发出的咆哮。玉竹书海的中央,一道巨大的缝隙如狰狞的伤疤迅速裂开,黑灰色的戾气裹挟着淡金色的光汹涌喷出,在空中盘旋翻涌,形成一条巨大的、由光与戾交织而成的恶龙,发出令人胆寒的嘶吼。陈秋的光翼瞬间展开至最大,九色纹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与喷涌的金光共鸣,形成一层厚实的光罩,将白衣女子和瑶瑶紧紧护在身后。光罩上的符文在冲击下剧烈闪烁,每一次闪烁都像是脆弱的烛火在狂风中挣扎,随时可能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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