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夜阑低语，心灯不灭

夜深了，三人挤在里屋的小床上，盖着那件绣着“瑶”字的棉袄，彼此的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驱散了些许寒意。瑶瑶躺在中间，小手紧紧抓着两人的衣角，像只受惊的小猫，呼吸渐渐平稳，却还时不时地皱下眉头，想必是又梦到了那些黑影。

陈秋睁着眼睛看着屋顶的横梁，上面还挂着老头生前编的灯笼骨架，积着厚厚的灰，像个被遗忘的梦。他想起第一次来茶楼的那天，那时的茶香，此刻仿佛还萦绕在鼻尖，却带着点苦涩的余味。

“睡不着？”白衣女子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像片羽毛轻轻落在心湖上。陈秋转过头，能看见她发亮的眼睛，在月光下像两汪清澈的泉，映着窗外的星子。

“在想老头说的话。”他轻声回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玉佩，那里还留着融合时的温度，“他说守护不一定要厮杀，可我们现在……”

“在梦境里，他还说过，家不是一间屋子，是心里的牵挂。”白衣女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坚定的力量，“只要我们三个在一起，哪里都是茶楼，哪里都有菊花香。”

陈秋看着她，忽然觉得黑暗里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不是月光，不是星光，是她眼底的光，是瑶瑶均匀的呼吸，是胸口玉佩的余温。这些东西像盏灯，在心里悄悄亮起，驱散了所有的恐惧和迷茫。

窗外的风还在吹，破洞的油布发出哗哗的声响，却不再让人觉得害怕。陈秋握紧身边两人的手，感觉有股暖流在彼此掌心流淌，像条看不见的线，将三颗心紧紧系在一起。

他知道，明天醒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的危险在等着他们。但只要这盏心灯不灭，只要彼此的手还握在一起，就一定能找到属于他们的那片阳光，那片能让菊花重新绽放的土地。

月光透过油布的缝隙照进来，在三人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温柔的星子。陈秋闭上眼睛，终于有了些睡意，梦里不再是厮杀和恐惧，而是茶楼的红灯笼，是灶间的粥香，是红头绳在风里轻轻摇晃的模样，温暖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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