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 年 5 月 23 日,深夜 22:59,灰区边缘废弃码头
* 暴雨如千军万马般撞向锈迹斑斑的集装箱,铁皮在冲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林雾蜷缩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内,紫外线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晕开诡异的蓝光。
她的手指因长时间浸泡在海水中而发白,却仍紧紧握着沈母日记残页的防水复印件,睫毛上凝结的水珠不断坠落,在纸面上晕开细小的涟漪。
放大镜下,那些被海水侵蚀得支离破碎的字迹仿佛垂死挣扎的幽灵,她逐字逐句辨认:“长明的弟弟... 用银色手套篡改了净化剂配方...”
这个发现让她的心脏骤然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记忆突然闪回三天前那个血腥的码头,沈长明临终前用血在她掌心写下的 “银” 字,此刻终于与这行记载产生了令人战栗的共鸣。
远处的闷雷滚过天际,仿佛是命运的警钟。林雾抹去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将目光投向标有 “0317” 的铁箱。
这组数字是沈母生前的工号,此刻却像是通往真相的密码。她将安全别针深深插入锁孔,金属摩擦的刺耳声中,铁箱突然发出液压释放的嗡鸣,自动弹开的箱盖惊起一团霉尘。
箱子里整齐码放着数百枚沈家旧徽章,铜绿与锈迹交织成诡异的纹路。林雾颤抖着拿起一枚,内侧刻着的 “1998.07.21” 在紫光下泛着冷光,那是某个孩子的生日 —— 而这样的生日,箱子里竟有 237 个。
当她拨开层层叠叠的徽章,箱底那卷泛黄的合影刺痛了她的眼睛:
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身后,数十个面色苍白的孩童排成整齐的队列,每个人胸前都别着相同的徽章,如同等待献祭的羔羊。
泛黄的相纸在台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照片里穿着蓝白校服的沈长明微微佝偻着背,刻意矮了半头与身旁的弟弟并肩。
少年们胸前别着云雀卫星设计大赛的铜质奖章,在他们中间的林父戴着标志性的银色机械手,指节在卫星模型外壳敲出冷硬的反光。
林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照片边缘卷起的褶皱里,暗褐色的污渍蜿蜒如干涸的血迹。
暴雨拍打着玻璃窗,她颤抖着将照片翻转,自来水顺着指缝漫过背面。
褪色的钢笔字在水流浸润下逐渐浮现,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急就:"雾雾两岁生日,长明弟弟说要给她最特别的礼物... 他在实验室偷拿了新型芯片,说能存下全世界的星星..."
水渍突然晕染开,最后几个字化作墨团,林雾恍惚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伸手去够少年掌心的蓝色晶体,而此刻烬城医院里,无数患者正抱着脑袋尖叫着挖出自己的眼球。
雷声碾过天际,照亮相框里那张被她摔碎又粘好的全家福。林父的银手套在闪电中忽明忽暗,和照片里触碰卫星模型的机械手重叠成同一道冰冷的弧光。
阴影深处传来金属齿轮咬合的细微声响,沈鹤轩戴着银色手套的指尖,正有节奏地叩击那枚发光的心脏模型。
幽蓝光芒在他指缝间流转,宛如被囚禁的精灵在挣扎。这个由纳米级病毒构成的载体,正是在灰区儿童体内发现的致命装置,此刻却成了他手中的玩物。
“你果然来了。” 他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管道里挤出来的,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从容。随着 “咔嗒” 一声轻响,他按下遥控器,集装箱斑驳的墙面瞬间化作巨大的投影幕布。
画面中,沈砚礼正在废弃玩具厂内,原本温润的面容扭曲得近乎狰狞。他抓起茶杯,狠狠摔在地上,陶瓷碎裂的清脆声响彻整个空间,碎片如星子般溅落在地。
“知道为什么选沈家旧物当传播媒介吗?” 沈鹤轩转过身,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因为罪孽会遗传,就像你们的伤痕。
那些深埋在血脉里的诅咒,迟早会破土而出,将你们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林雾后颈的蝴蝶纹身突然泛起滚烫的刺痛,像是被无形的火钳烙进皮肉。她猛地后退半步,撞翻身后的金属折叠椅,在寂静的审讯室里发出刺耳声响。
沈鹤轩伸手去扶桌上倾倒的录音笔,藏在西装袖口下的皮肤随之滑落,那道暗红色疤痕如同扭曲的蜈蚣,赫然与她记忆深处的某个画面严丝合缝 —— 三个月前血色婚礼上,自己被婚纱金属刺划破掌心时,飞溅的血珠在男人腕间绽开的形状,此刻竟分毫不差地复刻在眼前。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尾椎,林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画面不受控地在脑海翻涌:监控画面里,沈长明颤抖着拆开包裹,生锈的安全别针滚落桌面,针尖凝固的血痂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黑红。
当时她以为那只是普通凶案的证物,此刻却惊觉别针上的血迹,竟与沈鹤轩疤痕边缘残留的淡粉色组织完全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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