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钟…!” 他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那破钟在新宇宙当VIP韭菜当得滋润,自己这个旧主却要替它付违约金?!
“呼…呼…”
一阵微弱却极其规律的寒风,在寂静的菌斑宇宙中显得格外突兀。
孟婆拄着汤勺,那只仅存的枯手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她断臂处,原本被寒气死死冻结的菌丝绿意,此刻正疯狂地扭动、挣扎!新宇宙浓郁的韭菜味儿和无处不在的菌斑孢子,如同给这些污秽之物注入了强心针。冰蓝色的寒气与幽绿的菌丝在断臂处激烈交锋,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逸散出的寒气让周围的绿色薄雾都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坠落。
孟婆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断臂的战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凝固的冰冷。她调动着所剩不多的轮回本源寒气,如同最顽固的守冰人,与体内滋生的新纪元“债务病毒”进行着无声的、绝望的拉锯战。每一次寒气压制住菌丝,都让她本就灰败的脸色更白一分。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带着金属质感的碰撞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荒芜的寂静。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绿色的薄雾深处,一个极其狼狈的身影,正一瘸一拐地朝着这边“蹦跶”过来。
是牛头!
或者说,是牛头残余的部分。
它仅剩的那只铁蹄,此刻正艰难地支撑着它那缩小了好几圈、干瘪枯槁的身躯。原本的另一只前蹄和一条后腿彻底消失了,断口处覆盖着一层凝固的、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绿色菌斑,如同劣质的焊接点。那颗曾经狰狞的牛头,此刻只剩下小半张脸和一只布满血丝的独眼,头顶象征着威武的牛角只剩下一根,还断了大半截,断口处滋滋冒着微弱的电火花。最惨的是,它那条曾经灵活有力的尾巴,齐根而断,只剩下光秃秃的一小截。
它身上,勉强挂着一块由无数细小的、刻着“拒收”字样的钢镚串联而成的“围裙”。这些钢镚大小不一,新旧各异,有的边缘锋利,随着它的蹦跳,不断碰撞着它干瘪的皮肉和残余的骨骼,发出“哒哒”的声响,也刮擦出细小的伤口。
牛头每蹦跶一下,仅剩的独眼中都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一种…被生活反复蹂躏后的麻木。它身上那件“钢镚围裙”的缝隙里,还顽强地卡着几根焦黑的、带着韭菜味儿的“上古麒麟腿骨渣滓”。
它蹦跶到离众人不远的地方,似乎耗尽了力气,靠着半截断裂的、表面覆盖着绿色菌斑的金属柱(可能是某个旧天庭建筑的残骸),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坐了下来。
然后,在所有人或惊愕、或同情、或漠然的目光注视下,牛头用仅剩的那只完好的前蹄,颤巍巍地从它那条“钢镚围裙”底下,掏出了…半块边缘焦黑、沾满绿色粘液的破鏊子?
它小心翼翼地把这半块破鏊子放在身前的地面上,又从“围裙”里抠出一点点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混合着金属碎屑和韭菜渣滓的绿色粘稠物。
接着,在所有人呆滞的注视中,牛头用它那根断了大半截的独角,极其笨拙地、一下一下地…在破鏊子上摊起了…煎饼?
独角尖端亮起微弱的电火花,灼烤着鏊子上的混合物,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了焦糊韭菜、劣质机油和金属粉尘的古怪“香气”。
它一边摊,那只独眼一边茫然地扫视着这片新生的、二维码为天的韭菜荒原,嘴里发出含糊不清、带着哭腔的嘟囔:
“还…还贷…煎饼…宇宙…尽头…都是…钢叉印…”
它摊煎饼的动作笨拙而绝望,每一滴从独角滴落的、混合着汗水和机油的液体落在滚烫的鏊子上,都发出“滋啦”一声轻响,蒸腾起一小股带着韭菜味儿的白烟,仿佛在为它那彻底完蛋的牛生,唱着无声的挽歌。
这荒诞、悲凉、又莫名带着一丝黑色幽默的一幕,如同新宇宙的第一幅浮世绘,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幸存者的眼中。
哪吒趴在地上,看着牛头用断角摊煎饼还贷,又看看自己手上甩不掉的讨债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不是最惨的?至少自己还有副完整的莲藕身?
女娲看着牛头的惨状,再想想自己那随时可能高清播放的霸王餐记录,忽然觉得…社死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比被做成钢镚围裙强?
陆炎感受着体内不断被抽走的混沌气,看着牛头那断腿断角的模样,再想想自己那叛逃去当VIP韭菜的破钟…好像…付违约金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孟婆依旧死死盯着断臂处冰与菌的战场,但眼角余光扫过牛头那绝望摊煎饼的身影时,那凝固的冰冷中,似乎也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澜?或许是在庆幸自己至少还有一只完整的手可以握汤勺?
就在这诡异的、弥漫着韭菜味儿和绝望气息的寂静中——
“滴答…滴答…哗啦啦——!”
毫无征兆地,天空中那张巨大的二维码网格,突然下起了…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