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曦木在原地。
听到门口又传来傅庭川的声音,让她开门,她才飞也似的转身跑回去,跟沈墨尘说,傅庭川来了,暂时先不要铺床。
“咚咚咚。”
门口又敲了三下。
林语曦整理好仪表,装作泰然自若地开门,看到傅庭川穿着下午的西装,视线往下,单手捞着一件浅紫色的礼裙。
是那件拿去干洗的。
下午的时候,她走得太急,叫都叫不住,傅庭川只好把车上的礼裙给她送过来。
“谢谢。”林语哦说完就打算关门,被他一只手拦住。
“不请我喝杯茶?”
林语曦睁大眼睛,“你又不缺一杯茶,而且现在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傅庭川的视线越过她,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袋水果,旁边还有一个医药箱。
傍晚去接傅心悦的时候,偶然听钢琴老师说,有几个孩子着了风寒,让他多注意。
看来其中也包括林承浩。
傅庭川摸出手机,打给家庭医生,正要报小区名的的时候,林语曦扑上去,挂掉他的电话。
“傅庭川,谢谢你不远万里送来送裙子,我很感激,但是真的不用,我心里有数。”
“烧过头会诱发脑膜炎,小孩容易变痴呆。”
林语曦语噎,正想说话,身后传来沈墨尘的声音,很悠长。
“傅总,这里有医务人员,就不劳你费心了。”
傅庭川转眸,看到沈墨尘站在主卧门口,身姿修长而放松,像一棵温润的竹,脚下穿着一双男式拖鞋,是他第一次来时见到的那双。
也是,孩子都有了,住在一起也实属正常。
傅庭川的目光落回沈墨尘的脸上,勾了勾唇,“没想到沈总如此热衷于非法同居。”
一个傅总一个沈总。
林语曦一个头两个大。
听笑笑说,他们俩在大学是一个兄弟会的,和封子旭玩的挺好,怎么现在陌生成这样了。
七年果然能改变很多事。
沈墨尘言笑晏晏,“这个法是怎么来的,相信傅总心里清楚。”
七年前,那个丑闻被爆出来的时候,他正在闭关申请京大的硕博连读项目,闭关出来,就听说傅庭川和林语曦领了证。
他替林语曦感到开心,同时又很后悔,这样的开始,不是一个好的开始,所以这七年,林语曦受了很多苦。
林语曦大出血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看她满头大汗,发丝黏在脸颊两侧,身下,纱布浸满了血红,一条又一条。
听她意识模糊,嘴里还止不住地胡言乱语。
“傅庭川,下辈子换我做你青梅好吗......”
几个年轻的医务人员潸然泪下,问他,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这个叫傅庭川的人,病人抢救回来的几率不大,或许这样能激活一个人的求生意志。
他何尝没有打。
自己的号码,林语曦的号码,都试了一遍,可对面除了冰冷的机械音,再无其他。
他难得对一个人产生恨。
也就是那次之后,他决心斩断这段兄弟情,就连封子旭,这个老友兼妹夫约他出去,他每次也都婉拒。
听沈墨尘提起七年前的那则丑闻,傅庭川突然产生了一种夺人妻的罪恶感。
但他现在做的事,好像和继续插足他人感情没区别。
明明可以派助理把裙子送过来的,但开着开着,车子就到了枫林小区门口。
见他脸色沉得吓人,林语曦回头看了一眼沈墨尘,然后换上鞋,转身把大门关上。
“傅庭川,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她深吸一口气,有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在走诉讼流程了。”
霎一下听到,傅庭川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诉讼。”
林语曦往侧边挪了一步,从斜方向观察他的脸,“拖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你累我也累。”
傅庭川马上明白过来。
她说的是离婚诉讼。
“这件事你筹备多久了?”
他的声音很冷,很沉,和室外的温度非常统一。
林语曦抱紧自己的手臂,“也不久。”
傅庭川语气中带着讽刺,“从淞湖湾出来之后?”
林语曦闭上嘴。
见她默认,傅庭川轻笑,“林语曦,你嘴巴够紧的。”
林语曦抽开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没否认。
刚才等沈墨尘来的时候,她收到了姜律发来的消息,说材料已经打包好,提交上去了,法院那边刚刚通过了立案,傅庭川应该很快就会收到通知。
现在坦白,总好过到时候在法庭上争辩,不过通过现在的判断,她觉得傅庭川不愿意调解。
“过段时间你应该就能收到法院的传票了。”
人生第一次做被告,傅庭川胸闷气胀,视线落在她脸上,鸦羽般的睫毛垂下来,精致的小翘鼻下面,唇色发亮。
气得他想欺负一番。
“我说了,不在乎你在外面的那些事,非要离这个婚不可?”
林语曦抬眸,狠狠蹙了一下眉,“夫妻各玩各的吗?抱歉,你的婚姻观太超前了,恕我理解不了,也接受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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