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野将鲜红的血珠坠入水杯,慢慢晕开来。
“然后呢?”他问道。
“然后。”宴宁拿起那块温润的灵玉。
她用指尖沾了点混着血的水,轻轻点在玉上,“你再试试感应它。”
谢淮野闭上眼,双手捧着灵玉,集中精神。
这一次,感觉完全不同了。
一股温暖的热流,比之前强了好几倍。
从手心涌进身体,像泡在舒服的温泉里。
他慢慢睁开眼。
世界变了。
之前那些飘来飘去的影子。
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眼前的世界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呼——”
谢淮野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太好了,终于……看不见了。”
他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宴宁看着他轻松的样子。
想起刚才那滴血的威力,忍不住好奇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那口舌尖血,劲儿可真够猛的啊!”
她歪着头,眼神里带着点探究。
谢淮野正沉浸在喜悦里,听到这话,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他侧过身,声音有点含糊道:“嗯…可能因为…我是…童子…”
“童子?”宴宁一时没反应过来,眨巴了两下眼睛。
下一秒,她猛地明白了!
童子?!谢淮野他居然……还是……!
“轰”的一下,宴宁感觉一股热气直冲脸颊。
耳朵尖都烧起来了。
她瞬间有点手足无措,眼神飘忽不敢看他,胡乱摆着手:
“啊?哈哈哈哈是吗?那…挺好…挺好的…”
声音越说越小。
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
谢淮野也不好意思极了,耳根泛红。
他立刻手忙脚乱地去收拾桌上的符纸和水杯,想用忙碌掩饰尴尬。
“嗯…那个…我来收拾就好。”
宴宁看他这样,也想帮忙打破这奇怪的气氛。
她下意识伸出只手,用两根手指去夹一张飘落的符纸:
“我,我也来……”
“别动!”
谢淮野几乎是同时伸手去抓那张符纸,结果——
他的手,不偏不倚。
一下子覆在了宴宁的手腕上!
温热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
两个人都僵住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
谢淮野的手指圈着她的手腕,宴宁的手指捏着符纸一角。
她抬起头,他也正好低头看她。
四目相对,距离近得仿佛能看清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
还有那清晰无比的红晕和慌乱。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让人心跳加速的沉默。
宴宁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略快的震动。
“谢总!有个紧急电话找您……”
办公室门“咔哒”一声被推开了。
李特助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话刚喊了一半,他就像被施了定身咒。
只见自家老板正紧紧握着宴宁的手腕。
两人靠得极近,眼神胶着在一起。
气氛……嗯,非常不一般!
李特助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忙!你们继续忙!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语速飞快,说完“砰”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动作快得像逃命。
宴宁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
她对着紧闭的门大喊:“喂!李特助!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她的脸更红了,简直要冒烟。
谢淮野也尴尬得不行,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向别处:
“咳…那个…我先出去处理一下电话,你就在这儿等我一下?手别乱动。”
他指了指她受伤的手。
“好…好吧…”宴宁的声音像蚊子哼哼。
她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感觉脸上的热度半天都散不下去。
谢淮野快步走向门口,开门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正好对上她偷偷瞄过来的视线。
两人目光一碰。
又都像受惊的小鹿一样飞快移开。
门关上了。
医院套房里只剩下宴宁一个人。
她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颊,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
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她懊恼地跺了跺脚:“这叫什么事儿啊……”
驱邪现场秒变大型社死+暧昧现场?!
她在门边踱步着。
脑子里全是刚才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和灼热的眼神。
心跳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门外。
谢淮野三言两语打发了李特助。
和无关紧要的电话。
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那股陌生的躁动。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宴宁手腕细腻的触感。
还有她慌乱时像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神……
谢淮野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正在崩塌。
想到她一个人在里面,手还伤着。
他再也待不住,转身就快步走向医院VIP套房。
房间里。
宴宁正心神不宁地贴着门边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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