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如同一家公司,重要决策多由皇帝与六部尚书先行商议,定下基调后再提交朝廷讨论。
其余皆为小事,唯有都察院每日“抓包”
,以风闻言事为最大权力,这亦是其他官员深感困扰之处。
楚稷刚听完户部关于人口普查的汇报,忽听刑部左侍郎陈哲义愤填膺地奏道:
“陛下,臣有本奏!近来南越边境出现匪患,屡次侵扰我朝边境,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地方府衙抓捕了一些人,经审问发现竟是南越边军!这些人受本国指使,前来掠夺我大乾人口与资源,妄图蚕食我边境。
臣恳请陛下出兵南越,彰显我大乾天威!”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
无论是文官还是勋贵,无不愤怒不已!
南越不过弹丸小国,若非大乾仁德治世,早已将其灭掉!
如今竟敢挑衅我大乾?
这是轻视大乾,轻视我们满朝文武啊!
“陛下,臣恳请发国书谴责南越的行为!”
“陛下,臣请发兵南越,让他们尝尝何为吊民伐罪!”
“没错!这南越竟敢对大乾无礼,身为大乾属国竟敢冒犯天威,应当好好教训!”
“仅是教训还不够!南越国主胆敢如此妄为,应换一位顺从的大臣掌权!”
“正是!区区小国竟敢挑衅,若不施以惩戒,不知天高地厚!”
文官们多数主张给予警告而非直接开战,对他们而言,南越不过是一块鸡肋之地,大乾并无太多精力顾及。
只要南越屈服进贡即可。
但武将们却不同,个个眼中充血。
之前和尚一事不过是小事,即便有功也有限。
如今涉及两国争端,无论能否灭国,只要打赢这场仗,功劳便唾手可得。
“陛下,南越如此猖狂,给臣五万兵马,臣必灭其国,提其首领首级回朝!”
“陛下,臣只需三万兵力,足以踏平南越!”
“胡言乱语!你有何能耐?陛下,南越太过嚣张,必须狠狠惩戒!臣愿领兵出征,充当先锋!”
“陛下,南越此举意在试探我大乾底线!若不给些颜色,我大乾威名何在?”
“不错,请陛下下令出兵!”
楚稷惊讶地望着雍和帝,虽因冠冕遮挡看不到其表情,但能想象得到父皇正在暗笑。
大乾对满金和蒙元动武都有充分理由,毕竟百年仇怨。
然而南越不同,它名义上仍是大乾属国,如同茜香国一般。
若是无正当理由便对其动武,恐怕朝中一半文官会跪在宫门外抗议。
这就是儒家……
即便有人明知此乃明智之举,但为了名声,为了在儒林中的地位,他们不得不如此行事。
雍和帝抬起手指,夏守忠立即高声喊道:“肃静!肃静!肃静!”
随着三遍肃静,朝廷上下渐渐安静下来。
雍和帝转向楚稷问道:“太子,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楚稷明白这一切早已安排妥当。
别说抓到的南越匪徒是否真为南越人,就连他们烧杀抢掠的行为恐怕也未必属实。
于是楚稷行礼后说道:“父皇,我大乾行事自有章法。
南越背信弃义试探我国固然可恶,但我们也不应贸然出兵。”
“儿臣认为可先发国书,命南越国主亲自前来向父皇谢罪。
若他不来,则表明心中有愧。
如此无视父皇旨意、试探我国底线的南越,已无继续存在的必要。”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均表赞同。
文官们认为南越国主不过是附属国的皇帝,虽要求他来有些羞辱之意,但因是他们理亏在先,只要对方现身,事情便容易解决,无论赔偿或岁币,我们并不在意,关键在于态度。
武将们则暗自欣喜,心想这位南越国主即便身为皇帝,也不会如此轻易屈服。
只要人不到场,问题便迎刃而解。
雍和帝轻声应允:“太子所言甚是。
兰台寺拟旨,命人起草国书谴责南越国主,令其收到后立即动身前来谢罪。
江爱卿,国书使者人选确定了吗?”
礼部尚书江源出列奏道:“陛下,臣推荐礼部郎中赵柏,同时鉴于边境有所损失,吏部也需派员前往。”
吏部尚书洪良捋须道:“确实如此,那就让本部侍郎凌冲前去吧。”
未等赵柏与凌冲开口,雍和帝便点头同意:“好,这件事就交由吏部侍郎凌爱卿和礼部郎中赵爱卿负责。”
养心殿内,雍和帝笑盈盈地看着楚稷,调侃道:“如何,朕的安排不错吧?凌冲和赵柏一旦死在边境,战事必然爆发,而且来回三个月的时间刚刚好。”
三线作战定于八月,如今还有四个月准备期。
他们来回一趟约需三个月,大乾这边再稍作准备,刚好契合。
楚稷苦笑着说:“父皇,您早该告知我一声,今天朝堂上差点就没配合好。”
太上皇在一旁哈哈大笑:“今日是提醒你,世间之事往往突如其来,毫无规律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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