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表面浮现出九个模糊的黑影,正是当年陨落的九日所化的怨念。它们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九道血色光柱射向李长久。
“来得好!”李长久将“太明”权柄催至极致,白银之剑嗡鸣着胀大,竟化作一柄燃烧着金焰的巨弓。“忘了告诉你,除了羿,我还是李长久!”他虚拉弓弦,三足金乌的火焰凝聚成一支璀璨的箭矢,“这一箭,叫‘破妄’!”
金箭离弦的刹那,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道光芒。它穿透九道血柱,将九日怨念灼烧得哀嚎不止,最终精准地射向红月中的夜玄。夜玄仓促间祭出一面刻满时间符文的骨盾,却被金箭轻易洞穿,箭头擦着他的肩头掠过,带起一串燃烧的黑灰。
“噗——”夜玄第一次露出痛苦的神色,肩头的伤口竟无法在红月中复原,反而冒着金色的烟。“你这箭……掺了长明的力量?”
“答对了,可惜没奖励。”李长久落在司命身边,顺手帮她加固了摇摇欲坠的时间结界,“毕竟我可是继承了两个人的遗产啊。”
此时广场另一侧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柳珺卓提着长剑奔来,身后跟着气息不稳的柳希婉。“二师姐!你怎么来了?”李长久有些意外。
柳珺卓剑气横扫,斩碎袭来的血雾,“剑阁可没道理让自家女婿单打独斗。”她冲李长久扬了扬下巴,“何况有人说红月之下适合比剑,我便来讨教讨教这位‘国主’的斤两。”
柳希婉则走到司命身边,指尖溢出柔和的剑意修补结界,“剑经感应到时间紊乱,想来你需要帮手。”
夜玄看着突然增多的对手,眼中杀意更盛,“多几个垫背的罢了!”他猛地拍向红月,月轮中竟爬出无数身披残破甲胄的虚影——那是被不昼国吞噬的历代强者,此刻全成了受他操控的傀儡。
“看来得速战速决。”李长久对柳珺卓使了个眼色,“你牵制傀儡,我去斩了那轮破月亮!”
柳珺卓挥剑劈开三个傀儡,“小心点,别又像上次在葬神窟那样让人担心。”
李长久笑了笑,身形化作一道金虹直冲红月。夜玄见状立刻追来,两人在血色的云层中高速缠斗,时而化作流光碰撞,时而停滞在时间缝隙中博弈。李长久的剑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撕裂黑暗的炽烈;夜玄的爪则缠绕着倒流的时光,试图将李长久拖入过去的死局。
“你以为能逃得过宿命吗?”夜玄的声音在云层中回荡,“帝俊败过,羿也败过,你李长久凭什么例外?”
“凭我不想败!”李长久突然逆转体内的时间流速,让自己短暂进入“未来”状态——这一刻他的动作快到极致,白银之剑绕过夜玄的防御,精准地刺入他胸口那团跳动的黑雾。“凭我知道,所谓宿命,就是用来打破的!”
夜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红月猛地剧烈晃动,那些傀儡瞬间化作飞灰。他看着胸口不断扩散的金色火焰,眼中终于露出恐惧:“不可能……长明的力量怎么会……”
“因为它不仅是光,还是‘选择’。”李长久抽出长剑,看着夜玄的身体在金焰中逐渐消散,“选择不向黑暗低头,选择不让遗憾重演——这才是我比羿和帝俊强的地方。”
当红月的最后一缕血色褪去,断界城的时间终于恢复正常。司命瘫坐在地,看着天空重新亮起的星辰,轻声道:“结束了?”
李长久落在她身边,收起长剑时突然咳嗽了几声,指尖溢出一丝血迹。“还没。”他望着夜玄消散的方向,“这老家伙只是个先锋,真正的麻烦,怕是要从神国牢笼里爬出来了。”
柳珺卓走过来踢了踢地上残留的黑灰,“管他什么麻烦,来一个斩一个,来一双斩一双。”她忽然凑近李长久,压低声音,“对了,刚才我说‘女婿’……你没意见吧?”
李长久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揉了揉鼻子,“等你打赢我再说。”
远处传来宁小龄清脆的呼喊声,伴随着赵襄儿沉稳的脚步声。李长久抬头望向渐亮的天色,忽然觉得,这红月虽险,却也让某些散落的人,重新走到了一起。而银河的尽头,似乎有更庞大的阴影,正在缓缓睁开眼睛。
红月消散的第七日,断界城的废墟上开出了成片的幽蓝色花朵,花瓣上流转着细碎的时间光晕——那是夜玄与不昼国残留的最后印记。李长久蹲在花海前,指尖拂过花瓣,触感冰凉得像握住了一片凝固的月光。
“这些花会吞噬靠近的生灵时间。”邵小黎提着裙摆走来,洛神玉佩在她颈间泛着温润的光,“古书上说,不昼国的疆土曾开满这种‘忘川蕊’,当年帝俊陛下……”
“别叫陛下。”李长久打断她,声音有些闷,“我现在是李长久。”
邵小黎轻笑一声,在他身边坐下,“可你骨子里的东西没变。就像这花,换了土壤,还是会循着旧迹生长。”她忽然指向西方,“你看,陆宗主他们回来了。”
天边出现几道熟悉的身影:陆嫁嫁白衣胜雪,剑匣在背后发出轻鸣;宁小龄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狐耳时不时抖落几片雪花;赵襄儿一身玄色帝袍,腰间的青铜剑鞘反射着晨光——三人竟是一同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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