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锁魂链’拿来。”赵襄儿站起身,捡起长剑。
那是条由七十二节幽冥铁打造的锁链,每节都刻着压制修为的符文,是当年娘娘为限制她的力量留下的。如今她却主动戴上,以此淬炼意志。
当锁链锁住手腕的刹那,赵襄儿闷哼一声,五道境的气息瞬间跌落至紫庭境。但她握剑的手反而更稳了,转身走向演武场尽头的石壁——那里刻着李长久随手画的一幅歪扭剑谱,是上次他来赵国时,被她逼着留下的“礼物”。
“李长久,”她对着石壁低语,剑尖在地面划出剑痕,“等我拆了这神国牢笼,定要你尝尝被锁链捆着练剑的滋味。”
风吹过演武场,卷起地上的碎石。锁链与剑鞘碰撞的声响远远传开,像在敲打着某种无声的约定。而此时的断界城,李长久正打了个喷嚏,摸着鼻子嘀咕:“谁在咒我?”
他不知道,在千里之外的赵国,有个姑娘正用最狠的方式打磨自己,只为在重逢时,能笑着说一句:“你看,我没输。”
七日后,赵国皇家秘库。
这里存放着赵国历代积累的修行资源,此刻却被赵襄儿改造成了新的训练场。秘库中央悬浮着九盏青铜灯,灯焰呈幽蓝色,散发着能冻结灵力的“忘川寒气”——这是从地狱道边缘带回的奇物,连五道境修士都需屏息应对。
“陛下,这‘九幽冥灯’太过凶险,您已连续七日未合眼了。”唐雨看着赵襄儿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再次劝阻。
赵襄儿正将一缕空间之力注入灯芯,闻言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李长久在葬神窟爬出来时,可比我狼狈多了。”她的指尖已覆上一层薄冰,那是寒气侵入经脉的征兆,但她毫不在意,反而加快了引动灯焰的速度。
九盏灯的焰光突然暴涨,在秘库中交织成一张冰网。赵襄儿的身影在网中闪烁,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空间的轻微扭曲——她在练习“以身融界”,试图将空间权柄与自身气息完全融合,这是突破五道境巅峰的关键,也是最危险的一步。
“咔嚓。”一声脆响,她的左肩覆盖上一层冰霜,灵力运转瞬间滞涩。冰网趁势收紧,眼看就要将她困住,赵襄儿却突然旋身,长剑反挑,竟以剑身贴着冰网的缝隙划过。
这一剑险到极致,剑尖距离她的咽喉不过寸许,却精准斩在灯焰交织的节点上。冰网轰然碎裂,九盏灯同时摇曳,而她的右臂已被寒气冻伤,浮现出蛛网般的青痕。
“第三百二十四次。”赵襄儿甩了甩手臂,冰霜簌簌落下,“还差得远。”
她走向秘库角落的沙盘,那里摆着赵国失地的模型,每个城池的位置都插着一根小旗。她拔起其中一根代表“云州”的旗子,握在手中反复摩挲——那是赵国最早失去的领土,也是她枷锁的核心所在。
“云州的百姓还在等,”她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承诺,“我不能停。”
话音刚落,她突然拔剑,对着沙盘挥出一剑。这一剑没有动用空间之力,却快得惊人,沙盘上的小旗尽数被削断,唯独“云州”那根完好无损。这是她在锁链压制下练出的“无境剑”,摒弃所有境界依赖,只凭纯粹的剑速与意志出剑。
“唐雨,备车。”赵襄儿收剑,解下锁魂链,“去南荒边境。”
那里有瀚池真人遗留的修蛇残躯,蕴含着狂暴的妖道之力,是她计划中最后的试炼。唐雨虽忧心忡忡,却还是躬身应下——她知道,这位年轻的女皇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车队驶出皇城时,赵襄儿掀开窗帘,看向谕剑天宗的方向。天边有仙鹤飞过,那是谕剑天宗的信使。她知道,李长久他们此刻多半在忙着破解神国牢笼的秘密,而她要做的,就是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带着足以掀翻棋盘的力量出现。
“等着我。”她轻声说,指尖的空间裂隙悄然开合,像一颗即将绽放的星辰。
而此时的谕剑天宗,陆嫁嫁正看着手中的传讯玉符,对李长久笑道:“你那位未婚妻,似乎在南荒搞出不小的动静。”
李长久挑眉,拿起玉符一看,上面只有“云州”二字。他忽然笑了,摸出那枚赵襄儿硬塞给他的订婚玉佩:“看来,有人要提前兑现约定了。”
玉佩上的纹路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千里之外的某种呼应。一场无声的较量,早已在两人之间悄然展开,只是这一次,没有输赢,只有并肩的约定。
南荒边境的瘴气如墨,修蛇残躯盘踞在山谷中,尸身散发出的妖道之力几乎凝成实质,连阳光都被腐蚀得扭曲。
赵襄儿站在谷口,锁魂链早已解下,九羽虚影在她身后若隐若现。她没有立刻踏入,而是取出一枚玉简——这是叶婵宫托人送来的,记载着修蛇与太初六神的渊源。
“原来这孽畜曾是烛龙的鳞片所化。”她指尖划过玉简上的符文,眼神渐沉。烛龙权柄为“长明”,与李长久的“太明”同源,这或许就是修蛇残躯能引动她空间权柄共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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