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久挥剑劈开一道袭来的雷光,那是雷牢神国的“死牢”权柄在作祟。“那就把神核取出来,”他冲赵襄儿咧嘴一笑,金乌真火在剑刃上跳动,“你娘当年没做完的事,咱们替她做完。”
厮杀骤然爆发。十二神国残余的神官如蝗虫过境,太初六神的虚影在云层后若隐若现。陆嫁嫁的剑划出亿万道流光,将蹄山神国的“镇守”壁垒斩出裂痕;宁小龄的雪狐灵体在轮回光圈中穿梭,救下被冥狰“灾难”权柄波及的修士;司命操控时间流速,将袭来的攻击一一延缓;柳珺卓的剑与柳希婉的影在敌阵中织成杀网,剑阁的剑鸣震彻云霄。
李长久却在此时闭上眼,任由帝俊的记忆与羿的执念在识海交融。他想起神御师姐画里的混沌,想起叶婵宫曾说“梦境与现实本就同源”,忽然抬手握住赵襄儿的手腕——空间权柄与时间权柄碰撞的刹那,一道贯穿古今的裂隙在战场中央炸开。
“太明!”李长久一声断喝,三足金乌从他体内冲出,羽翼扫过之处,“崩坏”权柄的黑雾节节败退。他看见玄泽的虚影在裂隙中冷笑,看见烛龙的残魂在烈焰中嘶吼,更看见羲和的衣角消失在时间尽头。
“帝俊留步!”赵襄儿忽然喊道,空间权柄猛地收缩,将李长久从裂隙中拉回,“你说过要烧穿枷锁,不是要跳进回忆里!”
李长久回过神,发现自己半边身子已化作星光。他看着赵襄儿泛红的眼眶,忽然想起那纸被他撕过的婚书,忍不住笑了:“放心,娶你的时候,我总得是个人样。”
此时,太初六神的真身终于降临。天藏的“崩坏”权柄化作陨石砸落,岁菩提的藤蔓缠绕住万妖城的妖王。李长久却忽然指向天际:“诸位,抬头看看——”
众人仰头,只见银河倒悬,星辰如瀑。那是五师兄仓颉刻的天碑在发光,是雷牢神自废修为点燃的烛龙遗火,更是所有不愿被囚禁的生灵,在这一刻迸发的微光。
“烧吧。”李长久举起剑,金乌真火顺着剑刃爬上银河,“烧穿这该死的牢笼!”
剑光与星光交织的刹那,李长久听见枷锁碎裂的脆响。他看见赵襄儿的九羽融入空间裂隙,看见宁小龄的雪狐叼回轮回的碎片,看见陆嫁嫁的剑上开出了花。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时,他忽然明白,所谓黎明,从不是等来的——
是有人举着火把,在最深的夜里,先走了一步。
联盟的修士们欢呼着拥抱在一起,李长久却独自走到裂隙边缘。神御师姐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递来一壶酒:“三师兄说,新的天碑该刻你的名字了。”
李长久望着远处正在重建的城池,忽然笑道:“就刻‘李长久’。”他喝了口酒,任凭酒液顺着嘴角流淌,“毕竟,做个小道士,也挺好。”
晨曦漫过他的发梢,将那道曾困住他的枷锁残影,彻底烧成了灰烬。
晨曦漫过朱雀神国的断壁残垣,将李长久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蹲在一块刻着“朱雀”二字的石碑旁,指尖拂过那些被战火熏黑的纹路。赵襄儿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九羽收敛如赤色披风,发间还沾着星尘的碎屑。
“母神的神核碎了。”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但碎片里藏着句话——‘世界不该是座笼子’。”
李长久回头时,正撞见她眼角的微光。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皇城那纸被他揉皱的婚书,那时总觉得“婚约”是道枷锁,此刻却觉得,有些牵绊,原是用来托着人往上走的。他伸手想替她拂去发间的星尘,指尖却在半空顿住——远处传来宁小龄的呼喊,那丫头正骑着一头毛茸茸的九尾狐,身后跟着一群探头探脑的妖族崽子。
“师兄!嫁嫁姐说要在断界城开庆功宴,让你去当主厨!”宁小龄的声音清脆得像风铃,雪狐灵纹在她脸颊跳跃,“还有啊,万妖城的大王送了只烤全羊,说是谢你把他们从‘尘封’权柄里捞出来!”
李长久挑眉:“让我这传说三境的修士去烤羊?陆嫁嫁她怎么不来……”话音未落,一道剑光擦着他耳边飞过,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陆嫁嫁提着剑走来,剑穗上还挂着片没烧尽的星屑,嘴角却噙着笑:“要么去生火,要么试试我新悟的剑招,选一个?”
“我选烤羊!”李长久立刻举手投降,惹得众人一阵哄笑。他起身时,瞥见司命站在人群边缘,指尖捻着片冰晶——那是时间凝结的碎片。她对上他的目光,忽然转身走进晨光里,只留下句随风飘来的话:“下次见面,换你等我。”
庆功宴开在断界城的广场上,昔日的杀戮之地此刻摆满了酒坛。柳珺卓正和二师兄拼酒,酒液顺着她的下巴流进剑穗,她却满不在乎地大笑;五师兄仓颉蹲在地上,用树枝在石板上画新的天碑图谱,时不时被七意抢过树枝涂画几笔;赵襄儿被一群赵国旧臣围着,她耐心听着复国计划,偶尔抬眼看向灶台边那个手忙脚乱的身影,眼底漾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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