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瞬间暴涨，将他整个人吞没。

顾宴感觉有无数双手在撕扯他的神魂，疼得几乎要昏过去。

他想起林昭在静室里苍白的脸，想起她攥着自己手腕说“杀了我”时的眼神，咬着牙将一缕神魂送进火里。

“认主……”他嘶哑着开口。

幽蓝火焰突然安静下来，像只温顺的鸟，轻轻落在他掌心。

玉牌“咔”地裂开一道缝，顾宴踉跄着栽倒在地。

他扯下外袍裹住净火，摸出腰间的止血丹塞进嘴里，摇摇晃晃往山下走。

林昭正靠在静室窗前等他。

她的头痛暂时止住了，可寿元面板上的数字还在跳——七十七、七十六、七十五。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顾宴倚在门框上，半边脸都被烧得焦黑，外袍浸透了血，却还小心地护着掌心的包裹。

“顾宴！”林昭冲过去扶住他，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他颈间，咸涩的味道顺着脖颈滑入衣领，“你疯了？”

顾宴笑了笑，指尖颤抖着解开布包。

幽蓝火焰“呼”地窜起来，在两人之间凝成个小火球。

他握住她的手，将火焰按在她心口：“烧吧，把那些脏东西都烧干净。”

林昭的识海瞬间翻涌。

她听见顾宏的怒吼：“林昭！你敢——”火焰所过之处，阴寒气息像雪遇骄阳般消融。

她疼得蜷缩起来，却感觉有缕温暖的力量顺着经脉蔓延，那是顾宴的神魂，正裹着净火，替她抵挡最后的侵蚀。

当最后一丝阴寒消散时，林昭睁开眼。

顾宴已经昏了过去，额头烫得惊人。

她轻轻碰了碰他焦黑的脸，眼泪滴在他手背上：“你真的……太傻了。”

顾宴迷迷糊糊睁开眼，嘴角扬起：“不傻的话，怎么配得上你？”

夜风突然大了起来。

林昭抱着他躺回床榻，替他盖好被子。

窗外的竹影被吹得东倒西歪，她抬头看向天际——不知何时，月见庭上空聚起大片乌云，紫电在云层里交织，像条张牙舞爪的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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