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魔法能量和箭矢撞在水盾上,爆发出灼目的光芒和沸腾的水雾,水盾剧烈震荡,水花四溅,堪堪挡住了这波致命的集火。
卫莲利用泽兰水盾争取到的刹那空隙,身形一闪,以极限速度折向,合金法杖横扫而出,将一名妄想偷袭他侧翼的武斗家连人带武器狠狠砸飞。
另一名躲在剑士身后吟唱火球术的魔法师也遭到卫莲绕后偷袭,被法杖末端从后背贯穿胸口,吟唱声戛然而止。
可尽管次次命中,卫莲也渐渐感到了力不从心。
敌人太多了。
而且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远程近战搭配无间,他和泽兰的突袭虽然造成了对方近十人的伤亡,但剩余的四十多人仍是稳如泰山,难以撼动。
尤其是那几个被严密保护的魔法师,他几次尝试突进都被悍不畏死的近战职业者用身体硬生生挡了回来。
泽兰的水盾在承受了第二轮魔法轰炸后终于不堪重负地化作漫天水珠洒落。
失去了屏障保护,卫莲压力陡增,几道凌厉的剑光贴着他的后背掠过,斩裂了他肩头的衣料,带起一丝血线,他狼狈地一个翻滚,惊险万分地避开一道贴地扫来的火舌。
他迅速扫视战场,泽兰的位置距离他十几米远,但情况显然更糟,连续的高强度施法榨取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魔力,脸色白得近乎透明,他身体不住摇晃,全靠扶着旁边的礁石才没有倒下。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僵持时刻,那艘最为华丽的主船的船舷处,一道颀长的身影不疾不徐地踏上连接岛屿的舷梯,信步而下。
所有黑袍人,无论是正在进攻的还是准备进攻的,都不约而同停止了动作,恭敬地向两侧分开,垂首肃立。
那人穿着与其他信徒款式相仿但质地却明显超出规格的黑袍,在血腥狼藉的沙滩上来回踱了两圈,对脚下同伴的尸体视若无睹。
忽然,一声嘶哑难听的鸟鸣划破夜空。
卫莲循声望去,只见一只体型硕大的灰黑色海鸟自云层中俯冲而下,稳稳落在那黑袍人身旁的礁石上。
月光下,那海鸟的羽毛凌乱不堪,眼睛没有半分活物的灵动,布满了灰白色的翳,像是两颗混浊的玻璃珠。
黑袍人伸出手,苍白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海鸟黯淡无光甚至有些地方的羽毛已经脱落的背羽,而海鸟一动不动,只是用那双浑浊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卫莲和泽兰所在的方向。
“呵……”
黑袍人轻笑出声。
“今天真是看了一出好戏啊……没想到,竟能收获如此意外之喜。”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但最后的几个字被他刻意拖长了音调,语气里透出毫不掩饰的戏谑和恶意。
听闻此言,卫莲和泽兰同时背脊一凉。
这只鸟!
它一直在高空盘旋,监视着整片海域的风吹草动,从那场惊心动魄的蝠鲼之战再到卫莲和泽兰登岛之后的一举一动,恐怕早已通过这只海鸟的眼睛被对方尽收眼底。
黑袍人似乎很享受两人瞬间僵硬的表情带来的精神抚慰以及这掌控一切的感觉,他故意停顿了片刻才朝着卫莲和泽兰走近几步。
然后,在两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缓缓抬起手,摘下了那顶遮蔽面容的兜帽。
这是一张……与泽兰有着惊人相似度的脸!
同样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同样挺直的鼻梁,区别在于,他那头随意散落在肩窝处的头发是比泽兰浅一些的窃蓝色,而眼眸的颜色则是淡淡的风信紫,不如泽兰那般深邃。
泽兰整个人如遭雷击,他踉跄着靠在礁石上,脸色比刚才力竭时还要苍白——哥哥……休?为了保护他而被人类抓走的哥哥怎么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此地?!
而看到这一幕,卫莲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不需要任何解释,这张酷似泽兰的脸和泽兰此刻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个看起来地位极高的黑袍人正是泽兰苦苦寻找多年并以为对方遭了新生教会毒手的哥哥。
“泽兰,好久不见啊。”
休微笑着,脸上露出刻意伪装出来的温柔表情,他甚至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姿态,朝着泽兰的方向又走近了几步。
这动作充满了讽刺意味,泽兰不等他靠近就向后闪退,眼神从茫然转化为戒备和深入骨髓的痛楚。
休的手僵在半空,但很快就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他脸上的笑容没有半点变化,像是早就料到了泽兰的反应,他轻轻叹了口气,既惋惜又委屈地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等你啊。”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笑意加深,紫眸中的癫狂底色也愈发浓郁,“我原以为,以你的固执和愚蠢,一定会再次潜入珊瑚岛实验室寻找所谓的线索。”
“真是没用啊。”他冷嗤了一声,阴森森地看向脸色惨白的泽兰,他的声音依然轻柔,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刀,剐在泽兰的心上。
“差点就死掉了,就像条搁浅的烂鱼。”他指的是泽兰白天被暗物质侵蚀濒死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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