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玉佩在疯狂地响,不是哀鸣,是愤怒的咆哮,震得我手心发麻。
我想起昨天那个死士的钱袋声,是很慌乱,却不是恐惧,是急切——原来他不是怕我们,是怕换不成账本!
“那真账本呢?”我抓住萧澈的胳膊,指尖都在抖。
“应该还在顾府。”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全是冷意,“顾衍之算准了我们会拿账本去刑部,这假账本里,藏着陷阱。”
“什么陷阱?”
“你看这里。”他指着其中一页,“这里写着‘萧氏与林家勾结,意图谋反’,还画了个手印,像极了我的。”
我的呼吸猛地停了。
好毒的计!
顾衍之不仅要毁掉证据,还要反咬一口,把萧澈也拖下水!
“现在怎么办?”我看着他,心里慌得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萧澈没说话,只是走到窗边,望着顾府的方向,眼神冷得像冰。他的玉佩在响,沉厚的声里,裹着股杀气,像出鞘的刀,锋利得能割开空气。
“他想鱼死网破,我就成全他。”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种决绝,“假账本我们照拿,去刑部。”
“你疯了?”我急了,“这一去,不就中了他的计?”
“中计?”他笑了,笑得有些狠,“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走到我面前,拿起那堆骨头和襁褓:“假账本是陷阱,但这些不是。只要把这些呈上去,再加上王大人的供词(昨天他已经让人去审王大人了),就算没有真账本,也能定顾衍之的罪。”
“那假账本……”
“留着。”他眼神闪了闪,“用来钓大鱼。”
我看着他,突然明白了。
他要利用假账本,引出李丞相。顾衍之敢这么做,背后一定有李丞相撑腰,只要李丞相出手保顾衍之,就等于把自己的尾巴露了出来。
“你早就想好了?”我问,语气里带着点佩服。
“算不上。”他挠了挠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才想明白。”
他的玉佩在响,沉厚的声里,多了丝轻快,像在笑我后知后觉。
“那我们现在就去刑部?”
“不急。”他摇头,“等王大人的供词。还有……”他看了看我,“你的伤,再养养。”
“我没事。”我站起来,活动了下后背,“不疼了。”
其实还疼,只是不想再等。多等一刻,顾衍之就多一分机会翻盘。
萧澈看着我,没再劝,只是点头:“好。但你得答应我,到了刑部,一切听我的,不许冲动。”
“知道了。”我拿起那堆骨头,用布包好,“走吧。”
刑部的大堂很暗,梁上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匾额在响,发出“蒙尘”的嘶响,混着股霉味——这地方,早就不清白了。
萧澈把假账本和骨头往案上一放,声音冷得像冰:“传王大人。”
衙役很快就把王大人带了上来。他穿着囚服,头发乱糟糟的,看见顾衍之的骨头,腿一软,差点跪下去。他的钱袋在哭,发出“全招了”的哀鸣,尿骚味混着铜钱的腥气,熏得人发晕。
“王大人,”萧澈拿起假账本,“看看这个,是不是你和顾衍之的手笔?”
王大人哆哆嗦嗦地看了看,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我!是顾衍之逼我的!他说……他说只要我帮他伪造证据,就给我一万两银子!”
“哦?”萧澈挑眉,“那你可知,顾衍之藏在密室里的骨头,是谁的?”
他让人把骨头拿给王大人看。
王大人只看了一眼,就尖叫起来:“是……是靖王殿下的弟弟!当年……当年是李丞相说这孩子‘不祥’,让顾衍之处理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
李丞相才是主谋!
萧澈的眼神更冷了,拍了下惊堂木:“传李丞相!”
衙役刚要走,外面突然传来个声音:“不必传了,老夫来了。”
李丞相走了进来,穿着件紫色官袍,手里拄着拐杖,脸色红润,看着不像来受审的,倒像来赴宴的。他的拐杖在响,不是木头声,是里面裹着的金条在唱小曲,得意得很。
“靖王殿下,”他拱手,眼神却瞟着我,“这就是你说的‘人证物证’?”
“李丞相不妨自己看看。”萧澈指着骨头,“认不认识?”
李丞相看都没看骨头,只是拿起假账本,翻了几页,笑了:“殿下,这账本是伪造的吧?上面的字迹,看着像顾衍之的,却少了他常写的那个弯钩。还有这个手印,仿得倒是像,可惜……”他拿出个印泥盒,“殿下的指腹有个疤,这上面没有。”
萧澈的眼神沉了沉。
我听见李丞相的拐杖在响,金条的笑声里,混着胡账房的铜钱味——假账本的破绽,是胡账房告诉他的!
“就算账本是假的,这骨头总假不了吧?”我忍不住开口,“这是你让顾衍之处理掉的孩子!你害死了靖王的弟弟,还敢在这里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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