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反手将玉佩藏进袖中,却见周世昌的义女周清月提着食盒走来,面纱下露出精致的下颌:“沈公子受惊了,父亲让我送些伤药。”
萧承煜挑眉:“周会长倒是热心。”
周清月掀开食盒,里面是金疮药和蜜渍梅子:“沈公子救过小女一命,清月特来道谢。”她突然凑近我耳边,声音低如蚊呐,“城西粮行的地窖里,还有您要的东西。”
我浑身一震。那地窖我昨夜查过,明明空无一物!周清月指尖划过食盒边缘,我瞥见她指甲上的丹蔻——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腥红雪”。
“替我谢过周会长。”我收下食盒,目光落在她腰间玉佩上,“不过在下更想知道,周小姐这玉佩,是从何处得来?”
周清月脸色微变,匆匆告辞。萧承煜望着她的背影,突然冷笑:“周家女眷,竟用已故淑贞夫人的胭脂水粉。”
“她指甲上的丹蔻,是京城‘胭脂铺’的独门配方。”我打开金疮药,却发现底层藏着张纸条,“而这家铺子的老板,是周世昌的远房表弟。”
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子时三刻,聚贤阁后巷。
萧承煜拿过纸条点燃:“看来有人等不及要见你了。”
子时的聚贤阁后巷阴风阵阵。我摸出银簪,却听见墙根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拐角处,一个浑身血污的老者蜷缩在阴影里,正是米铺的老伙计王伯。
“小姐……”他抓住我的脚,咳出带血的痰,“他们逼我……说您是妖女……”
我蹲下身替他止血,却发现他后心插着柄匕首,刀柄刻着毒蛇纹样。王伯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烧焦的账本:“周世昌……篡改了借魂术……用活人……养魂……”
话未说完,他瞳孔突然涣散。我握紧账本残页,听见萧承煜低喝:“小心!”
三支弩箭破空而来。我抱着王伯的尸体滚进胡同,银簪在掌心发烫。母亲的意识突然涌来,我反手将簪子掷出,正中对面屋顶杀手的咽喉。
“走!”萧承煜拽着我跃上屋檐,却见四面八方涌来数十名黑衣人。他挥剑劈开袭来的刀锋,突然闷哼一声——左肩中了一箭。
“别管我!”我想替他挡刀,却被他按在砖墙后。他撕下衣袖裹住伤口,血腥味混着松香扑面而来:“拿着这个,去聚贤阁第三层。”
他塞进我掌心的,是半块刻着龙纹的腰牌。远处传来更夫敲锣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子时三刻已过。”我握紧腰牌,“周世昌在等我。”
萧承煜扯下我脸上的伪装,指尖抚过我左眼泪痣:“记住,你是淑贞夫人,不是林婉。”他低头,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还有,别相信周清月——她才是真正的林家女。”
我如遭雷击。不等我追问,他已将我推进暗巷:“快去!我来断后!”
聚贤阁第三层的暗格前,我握着两半玉佩,心跳如鼓。铜锁打开的瞬间,一股腐臭扑面而来。暗格里躺着一具白骨,颈间戴着的,正是母亲的雕花银簪。
“这才是你娘。”
周清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卸了面纱,露出与我七分相似的脸,左眼下方同样有颗泪痣:“林婉,或者该叫你——替身。”
我握紧银簪,却发现掌心的血滴在白骨上,竟冒出青烟。周清月轻笑:“震惊吗?你以为的‘母亲’,不过是我娘的一缕残魂。而你,从出生起就是她的替代品。”
“不可能!”我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书柜,“我爹说我娘难产而死——”
“难产的是我娘!”周清月突然尖叫,“你娘鸠占鹊巢,用借魂术取代了我娘的身份,成了人人敬仰的淑贞夫人!”她扯下衣领,露出后颈与我 identical 的疤痕,“看清楚了吗?这才是林家正统血脉的印记!”
我浑身发冷,想起萧承煜说的双生秘辛。原来母亲是替身,而真正的淑贞夫人,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借魂术害死了。
“周世昌杀了我爹,就是为了灭口?”我握紧银簪,“那你为什么帮我?”
“我要亲手杀了淑贞夫人的魂!”周清月摸出匕首,“当年她用我娘的身体活了十年,现在又想借你的身体复活——但我不会让她得逞!”
她挥刀刺来,我侧身避开,银簪却在此时断裂。断裂处掉出一卷纸,上面是母亲的字迹:
“婉婉,若你看到这行字,说明娘已经失败了。周世昌才是双生术的发明者,而你的父亲——他是我的孪生哥哥。”
惊雷在头顶炸响。我望着周清月的脸,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幅未完成的画像,画中女子有两个,一个戴金步摇,一个戴玉簪——正是母亲和周清月的母亲。
“你以为我是周世昌的义女?”周清月冷笑,“我是他和淑贞夫人的亲生女儿,而你——不过是我 uncle 用来实验借魂术的棋子!”
我踉跄着后退,撞上暗格中的白骨。母亲的残魂突然在镜中显现,她望着周清月,眼中竟有泪光:“月儿,娘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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